果然,出事了。
南归见到南风晚既震惊又激动,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南风晚,眼里顿时燃起希望之光,可是噼啪之火却又瞬间熄灭,他不敢多看南风晚一眼,埋下头,遮掩通红肿胀的眼角,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南风晚如一道墙堵住南归,一贯平静漠然的眼眸里满是焦急与慌张,他心急火燎试图竭力说话,可即便喉咙发痛,用尽气力,却依然发不出一个音:发生了何事?
“主子!”南归再也忍不住,呜呜哭诉:“主子,您......您去哪里了,您还好吗?您受伤了?!南归还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您总算回来了!您怎么才回来,才回来啊……南凉还等着您主持大局!您,您快去伏羲宫吧!”
南风晚自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他追问无果,微微气喘,心跳加速,慌得全身颤抖,一把推开南归,不自觉向彩云殿而去。
南归拦不住他的去路,“扑通”一声跪在了南风晚面前。
南风晚目光凛冽,生硬看着一脸苦楚的南归,挣扎良久:他……怎么了。
他不可以有事,弟弟不可以有事。
“皇上,皇上他……崩了!”
南风晚顿时头脑一炸,耳鸣不止,彻底怔住,他眼前一晃,险些跌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
几日前他还好好的!他到底是南凉国君,便是落在白离夕手中,那jian人也万万不敢轻易动他,不可能就这样……
“主子,是真的,属下怎会骗您!皇上是在焚火中去的,大概是炭火烧着了漫天琴谱,又燃了帘幔……看似是自焚,否则为何皇上支开了所有人呢……属下知道之时,一切都已是黑炭残垣,面目全非。”南归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偏您又不在,这些日子您没回来,南凉已天下大乱了!所有人都以为您也……大臣们不知当如何是好,只能瞒着秘不发丧,如今都如热锅蚂蚁,甚至有心之人已开始筹谋易主之事,属下当真是手足无措了!好在,如今您终于脱险回来了!属下知道您难受您伤心,可是属下求求您,快去料理皇上的身后事与朝政吧!朝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为什么。
南风晚全身已僵硬冰冷,他再感受不到伤口疼痛,麻木呆望着南归,眼前一片闪花,脑海里只闪过了这三个字。
南归还欲开口,高大的,一贯顶天立地的,为一国所依靠的南风晚便直直向后栽倒,如天塌一般倒下。
不是说好要一直活着,等看我死的那天吗?
不是说好你永远占着皇位不便宜我,做一个荒yIn无道的逍遥皇帝吗?
不是说好我一生受累,为你料理祖宗基业,替你看守天下黎民吗?
不是说好要报复我和我母后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这个世界无论有多么yIn秽肮脏,哥都会给你一片净土,这个世界无论有多么无情冷酷,哥哥都会护着你,无论你有多恨我与母后,哥哥都会一如既往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哥做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这样突然就走……除了你,音落,其实我南风晚什么也没有啊……
南风晚在昏迷中回到了曾经。
当初,父皇驾崩,母后也轰然倒下,在弥留之际,将本该属于他的帝位拱手塞给了弟弟南音落,还要他竭力辅佐。
他想不明白是何缘故,可是却从来不曾生气与怨恨。
在他心里,弟弟与母后远比这冰冷皇位重要,远比坐拥天下要紧,亲情是他唯一拥有与珍视的东西。
他暗暗告诉自己,如若弟弟不愿继承皇位,他一定成全他,还他自由,护他周全;如若弟弟答应登上宝座,那么,他不会有一句怨言,会一心一意辅佐与扶持,为他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让他成为千古明君,为他撑起南凉的一片天。
哪怕世人皆知,他南风晚生来便是帝王将才,而弟弟南音落却从来钟情琴瑟,如此安排,是命运错位,是有违常理,是不合逻辑,是荒诞仓促,但他不怕,他心甘情愿,只要遂母后心愿,护弟弟万全!
谁知,南音落竟然意外的接受了母后的安排。
再见南音落,从小崇拜自己依赖自己的弟弟一夜之间突然与自己为敌,横眉冷对,冷嘲热讽,是那么陌生与针对。
直至有一日,他看到了母后留给南音落的信,才明白了弟弟的恨究竟是为何。
难道震惊痛苦的便只有他南音落吗?南风晚亦难以相信。
原来,他兄弟二人十几年来以为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假的。
母后根本不是弟弟的生身母亲,这也便罢了,偏偏弟弟的母亲,竟是被害于母后之手!
南音落之母,乃是尔国一位采莲女。她身份低微,家境清寒,却偏偏生了双会哭会笑的水眸,且性子谦和柔顺,尽讨男子喜欢。
但她为人忠贞,一生只爱过一人,便是南凉先皇南隶。几经波折,历尽险阻才与南隶在一处,两人恩恩爱爱,曾为一段佳话。后来,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