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挑明了人偶的存在后纪云反而没有了遮掩的打算,虽说是牵制项有山的重要物品,但如今即便是摆在书架前他也一点不担心对方会动什么手脚,毕竟再蠢的狗被打的次数多了也知道该怎么摇尾巴。
他瞥了眼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项有山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电脑。这人记吃不记打,三番两次想把人偶顺走,也不想想纪云敢正大光明的把人偶放在他眼前是因为什么,被人偶体内的电极针教训了几次都还学不乖,索性他这次便没手软,直到项有山像第一回那样痛得漏出尿来才松了按在遥控器上的手。“我错了纪云,你让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招惹你了……”
项有山眼里还含着泪,捂住渗出shi色的裤裆在那里抽噎。放从前这事或许还有的商量,但现在哪是他项有山能做主的,即使拿到了人偶也只消纪云动动手指便让他忍不住痛得将东西乖乖送回来。
纪云轻嗤了声,目光从屏幕回到了项有山身上,手指捏着下巴垂眸瞧他。纪云轻度近视,看书或者用电脑的时候就会戴上眼镜,如今隔着层镜片打量项有山的模样便透出股莫测,叫他更加惴惴不安。“腿好全了?”见纪云忽地扯开一抹笑,项有山便愈发觉得对方在谋划些什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好、好全了。”
“你要是回去,可保不准下次断的是手是脚,还是其他什么地方了……”说着,目光似是若有所指,将项有山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恐吓的意味昭然若揭,见人眼里的泪簌簌滚落出来又轻飘飘补了句:“要是又出了这种意外,谁来照顾你呀,你说是不是?”这与前一句相比显然软了不少,像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项有山此时本就又痛又怕,脑袋也不太清醒,见着有讨饶的机会便忙不迭点了头,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把后路给断了。
他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难过,惹得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攒着的委屈酸涩一股脑涌了上来,也没想过纪云本没必要和他说这一番话,任凭眼泪带着情绪哗哗往下流。
纪云看项有山这幅哭样也是有趣,下颌紧绷腮帮紧咬,嘴巴却像小孩哭鼻子一样毫不遮掩地撅起来,rou嘟嘟的形状莫名还有点可爱。他逗得差不多了,也见好就收,语气平缓地开口:“行了,哭成这样也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以前不做好事呢。”提起以前的事倒是让项有山安静下来了,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那我回房间总行了吧……”他脸上抹开的泪水渐干黏在皮肤上,下身衣裤也被尿ye浸shi,觉得全身上下又脏又难受。
纪云本想让他脱了衣服把坐过的地方擦干净,毕竟裤裆那一大片shi色多少沾到了地板,但见人似乎难过得有些过头了,耷拉着脑袋一点Jing神头都看不出来,也就只抛了包纸巾让人擦擦便好心放人一马。
所幸很快就要开学,项有山腿也好了,白天去外面的网吧、体育馆这些地方躲着,只是晚上还是得老实回去。前几天他还能故意拖到深夜避免和纪云碰面,可之后却没想到接到的陌生电话中传来纪云的声音:“差不多该回来了吧,我妈不好意思催你早点回来,你自己可自觉点别让她担心。”对方语调懒洋洋的,像是在和他打商量,可项有山明白自己只能答应。对面拿着羽毛球拍的江星看他表情不太好,在项有山挂掉电话后问:“咋了啊?”项有山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我得回去了。”说着往放水和外套的长椅走。
江星也跟了过去,他总觉得项有山最近应该出啥事了,还遮遮掩掩的不和他交代,之前说要去他家借住的事也因为那通奇怪的电话不了了之,问了项有山却只得了个含糊其辞的回答。可哪怕他主动询问并提出帮忙,项有山也只摆手说自己没事,至此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今天这么早回去啊,不会是新交了女友人家打电话来查岗了吧?”江星打趣道,但对方的反应没在他意想之中,反而低垂着眉毛嘴角下垮,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真要是女朋友我就谢天谢地咯,行了,别八卦。”
不过江星多少还是担心项有山,他俩关系自大学以来一直不错,所以也知道这人虽然长了副唬人的高大体格,但其实性子远没外表来得坚韧,遇上大事反而容易一惊一乍,可又喜欢憋着自己扛,除了平日里照应一下外也只能等他自己开口。
正好他今天骑了小电驴出来,出于朋友间的关心便绕远路送了项有山一程。两人在门口简单道了别,临走时江星随意往楼上瞄了眼,隐约看见三楼的窗户似乎站着个人影,莫名让他有些瘆得慌。
当下刚过九点没多久,对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但人至中年的纪云爸妈养成了生物钟已经回房休息,因此房子里一片黑漆,项有山怕开灯被某人发现,只敢借着手机屏幕那点亮光蹑手蹑脚地往三楼走。
眼见好不容易挪到了卧室门口,项有山正紧张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身后就响起清脆的开门声,他吓得浑身一震,转身便看见纪云背着光斜靠在门框上。
“舍得回来了啊——”纪云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倾向,但正因如此才让一向会看脸色的项有山更加忐忑。以往的纪云因怀着那点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