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司昭那个死变态整整绕着马场跑了五圈。
瘫软在司昭怀里的阿凳对于人类的恶劣本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简直是催凳泪下。
“下次再玩些什么?”
神清气爽的司昭抚摸着板凳上细致的纹路,笑声里带着让阿凳牙痒的愉悦,“游泳好不好?你应该能浮起来的吧?”
……
求求你做个人吧。
不得不说阿凳的心理状态也随之走了下坡路。
而那个罪魁祸首在说话间已经把它放在桌上,拉上浴室的门把之时仍不忘问上一句,“一起吗?”
……拒绝,不要,离它远点。
毕竟被毛刷涮上五六次的感觉不要太糟。
“那就乖乖等我。”司昭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浴室里没有太多声响,只偶尔能传来一点淅淅沥沥的水声,若不是仔细听,甚至都发觉不了。
而阿凳则软不拉几地趴在桌上,感觉浑身都快要散架,忍不住报复性地猜测里面的人可能昏厥在了浴室。
当然,如果是劈着叉昏过去的就更好了……这画面光是想想,都让它觉得开心和愉悦。
然而,这种虚假的快乐只持续了两秒,它那还没来得及发散的想象力便被硬生生地掐断了。
桌上有个眼熟的玩意儿。
一瓶拉罐汽水,冰的,铝制包装上还凝聚着细密的水珠,一看就知道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这似乎只是一罐普通的汽水?也许吧,但就现在的阿凳看来:不,它不是。
绝不是。
那是什么?
是罪证,是帮凶,是让司昭从Yin沉狠毒却偶尔散发一点温和感的黑道头子,彻底蜕变为一个内心扭曲还整天逼逼的死变态的导火索。
这得回忆起四天前的那个晚上了。似乎罪恶总是发生在四下无人的黑夜,也似乎造就一个变态的临门一脚总需要点应景的场合。
总之在那天晚上之前,阿凳还只是一条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无辜板凳,司昭也还只是一个有点神神叨叨,摆个姿势能半天不动的凶案嫌疑人——除了第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地威胁了它两句外,倒也没做出啥实质性的伤害——如果整天目不转睛地盯得它发毛不算的话?
反正阿凳在桌上躺了好几天,担惊受怕的心情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在哪儿躺不是躺?躺在干干净净的桌上总比路边强,何况还有上次那个小姑娘天天清洗,那叫一个认真细致,阿凳感觉从它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干净过。
闲着无聊的阿凳干脆观察起来某个把它带回家的危险分子。
不过这一观察吧,它发现,这人的第一印象和后续发展貌似有点对不上号。
说他杀人不眨眼吧,可不,那砍人跟割韭菜似的,要被警察看见,一准儿的时尚手铐大礼包。
但真说他罪大恶极吧,好像也不至于。至少阿凳待在这的三四天里也没见他出去杀人放火,反而半步都不离屋子,不是坐在那发呆,就是抱着它自言自语,还净问一些傻得要死的问题,比如“你从哪来”“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你需不需要睡觉?”……
它看起来很像幼儿早教机吗:)
而每次阿凳被问得心态崩了的时候,那个始作俑者就开始笑。
……把快乐建立在它的抑郁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不过说起来,其实这人笑起来还挺……像个好人的?
阿凳搜刮了脑子里所有的词汇量,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干脆敷衍了事地给了个定义。
它那种时候就觉得,如果这人能一直保持这种笑容的话,也许它俩还能处得挺愉快。
然而事态的发展从来不会按照阿凳想要的来。
因为司昭忽然就消失了。
从早上醒来就没看见,一直到晚上十点,屋子里都空空荡荡。但进来送餐的女孩却似乎见怪不怪,叹了一口气后就放下东西离开了。
再次变成一条板凳待着的阿凳看了看四周,莫名有点不习惯。
那人去哪了?
……难道又跑出去砍人了?
……果然。
阿凳孤孤单单地待了一天,把桌上花瓶里的花瓣数了五十三遍。
可司昭还是没有回来,只有没拉紧的窗帘被夜风刮得沙沙作响。
不回来了吧。
阿凳盯着那片窗帘开始发怔。
上次单独待这么久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还待在仓库里的时候吧,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注意过它,自然也没有人和它说过话。
这不是废话嘛,正常人谁和板凳说话?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额……好吧,它最近碰上的脑子有问题的人好像还不少,就比如现在失踪了的司昭。
不过说起这个……怎么竟然有点想念那些傻不拉几的问题了?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