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先生,少主他……还好吗?”绕是沉稳如宋卓,眼看着敛着双目为少爷把脉,却沉默良久的风凌涧,也忍不住涌上些忧虑。风先生的神通广大他自是不疑,只是少主这次的症状太过严重,让他怎么也放不下心。
“嗯。”风凌涧闻言睁开双目,嘴角牵起一抹细微却令人心安的弧度,“这次的症状的确有些麻烦,但宋管家也不必太过忧虑。从脉象来看,司少主应该是怒急攻心导致的气血逆流,邪气破防入了心窍,才失了神智昏迷过去。等上一段时间就会醒来的。”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宋卓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追问道,“那风先生能否看出少主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风凌涧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但看司少主的情况,再配合我的治疗,今明两天内醒来应该不难。”
边说着,风凌涧将手边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宋卓,“对了,这是先前答应过的药。我先给司少主治疗,麻烦宋管家按照以前的比例,将备好的无根水兑在里面,待会好给他喝下。”
“好好好,多谢风先生。”宋卓小心地接过盒子,转身便出去准备药方,只留下风凌涧继续留在房中为司昭治疗。
眼看着宋卓的身影离去,风凌涧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沉下来,他指尖抚上司昭手腕,相接处便闪过一点白芒,迅速没入司昭交错的筋脉之中,而不过瞬息之间,司昭的筋脉便呈现出微微的暗紫色,又瞬间消散。风凌涧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抬头看向司昭惨白的脸色,内心并不平静。
他所在的玄灵门自被瑶台钦点以来,便搬至瑶台边界,和人世相通,一直作为两界窗口,替瑶台仙人看守人世,保证其不被妖界和冥府侵扰,同时挑选有灵根的凡人入门做弟子,以充盈门派。只是时光飞逝,人世发展惊人,在短暂的时间里从封建王朝变为现代社会,灵力却日渐衰微。数万年过去,人世几乎再无身怀灵根之人,玄灵门也渐渐从人世抽身,只让门中少数弟子改换面目,扮作普通人或能人异士行走人世,以此维护人世稳定。
而他作为玄灵门的第七十五代掌门,也按照门规,以隐世家族“风氏”的家主身份立身人世,只与少数重要人物来往,而司家便是其中之一。
但他和司家能相交至此,皆是因为司昭这个人。
他曾借着治病的机会,数次暗探司昭的筋脉,数缕灵力盘旋其上,正是那几乎绝迹的身怀灵根之人。可那灵力却不纯粹,甚至还参杂暗紫色的邪气,灵力和邪气时而交缠,时而相斥,数年争斗下来,司昭的筋脉早已脆弱不堪,又经外界刺激,这才导致了种种异常。
但这些风凌涧自然不会和司家人说,他只是以司昭前些年被邪气入体导致影响心智的说辞,七分真三分假地说服了宋卓,时常来司家为司昭治病,同时也看住司昭这个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的邪气之体。
先前几次治疗,他便发现邪气在逐渐壮大,但以他之力尚且能压制,可这次的邪气却已入心窍,不是一般的灵力能够控制。若非他这次出关有了奇遇,受损的境界有所增长,恐怕也难以如此轻易地将这股邪气封印。
想到师门世代谨遵的教诲和自己如今的灵力状态,他双目微垂,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次的治疗颇费Jing力,等到司昭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呼吸也安稳下来,夜色已经凝重。风凌涧婉言谢绝了宋卓的留饭和送他回家的请求,独自一人走在凉风习习的夜色中。
他不太想用御风术,这微凉的夜风能让他清醒。
万物皆有因果,他自是通晓。可他却想不通,那位被师门供奉至今的解妄仙长说的因果,到底是何因何果?
他听先祖讲过,那解妄仙长来自瑶台仙境,为人孤傲耿直,一手占天卜命之术更是闻名四界,让天帝都忌惮。也正是由于他的点化,才使得第五代玄灵门掌门能够修成大道,带领当时还籍籍无名的小门派,趁着四界混乱、仙门潦倒之际,异军突起,发展壮大为修仙门派中的门面担当,最后得了瑶台仙人们的肯定,被安排镇守人世。而自那以后,解妄仙长不知所踪,只玄灵门中多了一条五代掌门的门训:门掌七十后,仙箱奉君上。
岁月漫长,那场四界都参与其中的纠纷甚至惊扰了天帝,最终以天帝降罚,涉事者或自戕或被刑罚的方式落下了帷幕。接着又是数万年过去,四界休养生息,一切又归于平静,再没人提起那场纠纷,更无人记得纠纷的缘起。
而玄灵门则在瑶台的庇护下,安稳地度过了万年光Yin,毫无争议地成为了第一等的门派。到风凌涧出任掌门时,恰好第七十五任,他也按照先祖的遗训,在昨日赶回门派打开那个仙箱。
其实当时那金光虽强劲,却并未有伤人之意,只是他状态欠佳,才觉得难以承受。但最初的难受之后,他便知道了这金光的好处,金光过处,他体内的旧疾陈伤好了大半,沉寂许久的境界也有些许的松动。对于解妄仙长的好意他不禁感激万分,可金光过后,识海中忽然浮现的几排小字却让他困惑至今。
“世间情长,皆为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