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快点劝劝啊,别等下打起来了!
默了两秒,又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让我去,你自己怎么不去?我不去,你去!
蓦然声轻笑,其余所有声音止息,包括司修问与步微生,都停下了毫无营养的眼神交流。
尹似槿向后靠着椅背,指尖在桌面轻轻抚动,像在抚摸爱人。他抬头看向安琰,笑容温和,眸色干净,仿佛关怀世人的神明,而漫不经心的姿态,不似仰望人,反像是谦逊俯视。
尹似槿语气平和,曼声道:“阿琰,我冷落一个犯了错的管家,重用一个会办事的管家,一如既往不在乎靡音,顺从心意宠爱梵音,都是我的自由。我既没教唆谁,也没威胁谁,与其说是我Yin险构陷……倒不如说,只是人心善妒。比如那些因你而欺辱靡音的女孩们,比如不甘平庸想要取代梵音的靡音。”
“你要我一视同仁,不要区别对待靡音,可是阿琰,你以前又何尝不是呢?刚开学那次,你义无反顾跳下泳池,将梵音救起,是因为你错将她认成靡音了吧?”
尹似槿笑着,Jing致的五官蒙上窗外的一层薄光,宛如天使般温柔,而清浅的琥珀眸中,却满是令人生寒的讥讽。
“如果无法全然呵护,你的宠爱就是令她被人欺辱的原罪。身为安家第二继承人,阿琰,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相比起来,靡音可比你聪明多了,果断离开,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尹似槿肘撑桌上,指骨抵住侧额,微歪脑袋,轻笑一声,“因为,我会继续宠爱梵音,她留下来,只会越发难以自处,嫉妒的种子,会在她心中,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直到整颗心,再也找不到一处,能照进阳光的位置。”
安琰目中猩红,捏成拳的手紧绷到战栗。
后面三人不由跟着紧张,就连向来寡言少语的段干虞,都忍不住想出声劝一句。
忽的,一记重拳砸在桌上,沉重紫檀木桌都发出闷响。
安琰哑声问:“梵音知道你这么可怕吗?你难道还想像你父亲那样,把梵音也关起来,彻底隔绝她与外界联系,以此满足你Yin暗卑鄙的控制独占**吗?”
尹似槿静了静,笑容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从容,他声音极轻,“不会。”良晌,又幽幽一声,似在自言自语,“虽然很想……”
司修问:“……”
步微生:“……”
段干虞:“……”
如果没听错,似槿是不是说了句“虽然很想”?不不不,一定是他们听错了,一定是!
安琰冷笑一声:“我等着看你被梵音唾弃的那天。”
似乎害怕再待下去,真的会跟尹似槿动手,安琰说完这句,便转身出去,用力甩上门。
会议室的门开启合上,两阵动静。
司修问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怔。
唯有尹似槿,坐在那里皱紧了眉,脸色笑容全然湮没。
阿琰最后那句话,真是令人厌恶。
学生会顶层办公室,重新恢复和平。
司修问见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忍不住想添把柴火助兴,他看向神色有些别扭的似槿,猜似槿这会儿一定是在为阿琰最后那句话,心里不痛快。
司修问不嫌事大,出声道:“似槿,有一点我很好奇,按你现在对那什么梵音的在意程度,以后那丫头嫁人了……那你不得……”直接把人丈夫给做了?
后面的半句,司修问说不出口,心里补上了。
凭借多年默契,步微生与段干虞也都听得明白。
步微生眼一睁,差点想给修问竖个大拇指,兄弟好勇气!是条汉子!
段干虞却是不赞同地蹙眉,有些担心地看向尹似槿,担心他会动怒。
静了会儿,尹似槿倏然向司修问望过去,微微敛起眸。他想起在玻璃花房跟梵音相谈甚欢的阿树,想起当初补课,跟梵音倒在一张床上的……
尹似槿清幽的目光徐徐转到步微生身上。
步微生背脊陡然一阵寒,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引起似槿的注意,这么盯着他,他明明没出声啊!
“你说的对。”尹似槿幽幽开口,望着步微生的眸光,敛得更深静,“梵音,或许会想结婚……”
步微生:“……”
似槿你说话就说话,但麻烦把你那双漂亮的眼睛,从我身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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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梵音到了a区的学生会大楼,焉焉地走向电梯,等了没一会儿,从上面下来的电梯就到了,电梯门一打开,不料就遇见了熟人。
荆梵音僵住,脑子里全都是靡音那条消息里的“还说希望能嫁给琰哥哥呢”,跟弹幕似的,不断刷屏出现。
一身戾气的安琰,似乎也没料到会遇见梵音。
看见梵音僵在他面前,眼神躲闪,又想到如今只身在外的靡音,安琰便一阵暴躁不快,狠狠望了她一眼,什么也不想说,直径走出电梯,离开。
等人走了,荆梵音才重重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