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忽然要搬出去?你不是不愿意?”皇后问道。
“她想搬,就让她出去住。”皇帝专心致志地听着曲,应付着,“她都这么大了,整日里在你我二人眼前晃悠,朕看着都心烦。”
看皇后心情有些低落,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公主府华贵安适得很,且就在皇城脚下,不会有危险。你若不放心,朕多给她派些侍卫便是。”
“城儿,大内金吾卫,你瞧着哪个手脚利索,都带去!”
“谢过父皇。”云城心不在焉地答,眼神却一直往云川那儿瞟,只见她专注地看着戚殷,并无反应。
云城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出了永和宫,她疾步向宫外走去,冷着脸吩咐,“夕颜,告诉小德子,让他备马车,我要去一趟王府。”
“是。”夕颜急急地去了。
云城心里一团乱麻,事情一次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即便重来了一世,该发生的,却还是发生了。
她抄近道从小路而出,转过拐角,却冷不丁撞到一人身上。
云城被撞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上,被撞那人及时扶住了她。
“多谢。”她匆匆道,并未抬头,想绕过继续赶路,那人却往旁边一挪,挡住她的去路。
云城有些烦躁地抬头,却见容清浅褐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
“殿下如此急切,是要去何处?”
云城抿了抿唇,皱眉,“容相下朝不回府,在宫里乱晃什么?”
容清顿了顿,“这是乾宁殿外,微臣方才出来。”
她一怔,抬头一看,果真如此。
“殿下连走路都如此心不在焉,不怕摔了?”他看着云城,见她神情郁郁,眸色微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城不耐烦,“本宫的事要一一事无巨细地同你讲吗?你是我什么人?”
她扒拉容清,“让开!”
容清虽看着身材修长清瘦,没想到力气也大得很,站在原地,任云城如何推拉,都屹立不动。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臂弯。
云城挣扎不得,两眼冒火气,“容清你今日是有什么毛病?”
“方才我拒了陛下的赐婚。”他淡声道。
云城愣了一下,随即便嗤笑一声,“你拒了便拒了,同我有什么好说?难不成是想要我帮你寻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容清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城抬头,却看见正殿御街之前停着辆马车,小德子正朝她挥手,不禁心中更为焦急,语气急转而下。
“我管你什么意思!”
“容清,本宫是君,你是臣,掂量好自己的身份,往后你这些破事不要再来同我说。”
“我不关心!”
云城抬着头瞪他,一字一句道,说完,用力将他推至一边,急急地向马车处跑去。
“殿下!”小德子已套好了车。
“王府!快!”
马车绝尘而去,云城掀起车帘,见乾宁殿旁,那一抹白色身影仍旧默默静立,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自己方才态度着实恶劣。
云城抿抿唇,看了半晌,放下车帘。
马车速度极快,不消半刻便至王府。云城自己跳下了车,径直闯入,侍卫都识得她,并无人敢阻。
云城推开房门。
屋内燃着香,云池正坐在上首喝茶,旁边的位子上也备了一套茶碗,似是专门等人前来。
云城冷笑。
“城儿?”云池装作讶异道:“你怎么忽然来了?快坐。”
她上前坐在那处,将那一早晾好的茶一口气喝光,将胸腔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我来向皇叔讨一个人。”
“哦?”云池了然,却仍似好奇道:“是谁?”
云城转眸盯着他,皮笑rou不笑,“戚殷。”
8. 纳了侍夫 云城知道,她要完蛋了
皇帝虽表面上嫌弃云城,但到底还是宠爱的。
寸土寸金的皇城脚下,长公主府占地百亩,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不Jing致,无一不华贵。
这府宅从公主十五岁及笄修葺至今,总算是住进了人。
云城窝在主屋外的躺椅上,清点着银票地契,笑得眉眼弯弯。
“啧,阔气!”她将这些宝贝重新放回匣子中,感叹道:“父皇竟将广陵郡赏给我做封地,这可是大梁最富裕的一块地!”
“是啊。”夕颜接过匣子,“陛下虽嘴上不说,但一向是最疼您的。”
她又接着道:“咱们大梁向来是立贤,并不讲究男女之分。如今陛下只有您和二公主两位,将来啊,这皇位也定是要传给您二人的。”
云城默了默,垂下眸重又窝回躺椅中,她半眯着眼,头顶树叶枝杈的Yin影打在脸上,显出斑驳的光影。
她轻声道:“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