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忍俊不禁,“倒是不知羞,喜欢便好,头一次来上朝也累了吧,快些回去歇息。”
“多谢皇叔。”她笑答。
直至到了马车旁,云城想着他那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冷笑一声。
戚殷之事除去她和小德子无人知晓,公主府中的人都是她千挑万选过的,嘴严得很,又岂会将这消息泄露出去。
罪魁祸首怕就是他吧。
不过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估摸着他原本以为父皇会大怒,狠狠责罚于她,对他的信任也顺理成章地更上一层楼。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父皇却让她来上朝参政。
这会儿心中指不定怎样懊恼呢。
朝服极重,穿在身上压得她浑身酸疼,云城索性扶住宋清肃的掌心上了马车。
宫门前,容清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阿明没敢说话。
静了半晌,容清道:“那间宅子拾掇得如何了?”
阿明一愣,“差不多明日便可住人。”
“让府里的人加紧些把主屋收拾出来,我今晚过去住。”
—
“殿下!”夕颜笑着跑上前来,“可算回来了,累了吧,饭菜早已备好了。”
云城早早地便将冠冕自己摘了,只不过勾得发丝乱糟糟的。
“累啊,又累又困。夕颜快些给我找寝衣来,这朝服果真不是人穿的。”
洗漱完毕却已是没了胃口,索性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待醒来之时已是夜色降临。
云城拉开房门,夕颜幽怨的一张脸出现在面前。
她惊了一惊,抚住心口,结巴道:“夕......夕颜,你在门口干什么?”
“等殿下用膳啊,都热了七八回了,就怕您醒来饿着。”
云城笑着摸摸她的脸,“走吧。”
菜色琳琅,俱是她所爱吃的。
没吃了几口,戚殷抱着琴款款而来,应是刚沐浴过,身上香气浓郁,衣领微敞。
“啊——嚏!”云城又被他这狐狸香激得鼻子难受,不禁皱眉道:“本宫可没允许你四处瞎跑。”
“这怎么是瞎跑呢?”戚殷笑得魅惑,自觉地坐在她身边,“我是公主的面首,前来服侍您不是分内之事么?”
“本宫自有人服侍,不用你。”
“殿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天下人皆知您对我情深意重,还因此遭了陛下的一顿责罚,若是就这样不要我了,外人岂不是认为您是个水性杨花,始乱终弃之人?”
“本宫没说要赶你出去......”云城十分无语,郁卒地挥挥手,“算了,你爱待便待着吧。”
“起来,坐那边去。”她不满道:“以后想法子将你身上那味儿遮一遮,熏得人难受。”
“是。”戚殷这番倒是十分乖巧,默默地坐到了一旁。
“殿下。”
云城刚拿起筷子,小德子又来了。
她叹了口气,“怎么了?”
“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送了些东西给您。”说着,将手中之物递给她。
是一瓦罐紫苏汤,清甜幽香,勾得她食味大动。
便拿汤匙尝了一口。
“殿下!”夕颜急道:“外人送的东西怎能乱吃,万一......”
“无事。”小德子安慰她道:“用银针试过了,也给人尝过了,无毒。”
“那也......”夕颜还要说,却见小德子朝她挤眉弄眼地使眼色,不由得一愣。
片刻功夫汤已见了底。
“手艺不错。”云城满意道:“他们何时搬来的?”
“大概是今日午后,一家人都十分和善。”
云城点点头,“找个机会请他们来坐一坐,人家亲和,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殿下说的是。”小德子笑得意味深长。
12. 双簧 殿下这策论,写得实在是好
从前住在隔壁的是许家,后来因着产业越做越大,财大气粗起来,这间小宅院便瞧不上了。又兼之毗邻公主府,这屋子更是卖不出去了,一直空余了这些年。
大约是从前被皇叔长久囚禁在公主府中的缘故,云城这一世格外喜好热闹。平日里无事便出去溜达一圈,瞧着百姓们邻里街坊相谈甚欢她也着实羡慕得紧。
可每每路过隔壁这间荒凉破败的屋子,再瞧瞧自己偌大的公主府,都不由得长叹一声。
如今大不一样了。
云城坐在马车内瞧着那焕然一新的大门,心中一阵欣喜。
“殿下。”小德子狗腿地道:“昨日已同那户人家说您今日宴请,他们十分高兴,欣然答应。”
云城应了一声,心中也欢喜,“那户人家还从未见过,都是做什么的?”
小德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掰着指头道:“一个书生,还有他的两个小书童。”末了,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