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殿中静了一瞬,片刻后,父皇低叹一声,“可有他们的消息了?”
“还没有,山高谷深,马车跌落下去极难搜寻,仍是生死未卜......”
云川脑中嗡地一声,恍遭雷击。
马车跌落,生死未卜......
手中的油纸伞从手中滑落,跌落至地面,溅起一片雨水。
40. 失身 我是个混蛋
晋宁正蹲坐在寝殿门口剥莲蓬, 旁边一个铜盆中,满满的俱是脆生生散发着清香的莲子。
雨越下越大了,她抬头看了一眼, 天色已将晚。平日里这个时候殿下早便回来了, 今日怎的还不见个人影?晋宁心中犯嘀咕,随即便又想到殿下走的时候时辰已不早了, 想必是同陛下娘娘在一处用晚膳了。于是她便又安心地剥起莲子。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她将最后一颗莲子扔在了铜盆里,站起身刚要伸个懒腰却发觉殿前御花园的一处小道上,远远地走来一人。
晋宁愣了一下,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
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 慌忙拿起一旁的伞和衣裳冲进了雨幕中。
“殿下!”晋宁焦急地将伞撑在她头上,声音带了哭腔,“您怎么这副样子就回来了?苏公公不是给您送衣裳去了么?”
云川手中握着伞,却并未撑开,就这样淋着雨一路从乾宁殿走回寝宫, 衣裳俱已shi透了。
她嘴唇发着青紫色, 轻轻颤抖着, 直到晋宁将外衫披在她身上, 身上回暖,云川才似回过了神。
她眸光转向晋宁, 嘴唇嗫嚅了一下, 才要说些什么, 又忽地顿住,沉默了片刻,只是握住侍女的手,低声说了句, “回寝宫吧。”
晋宁只当她贪玩没个分寸,心中又急又气,也没多想,只管拉着她回了殿中。
屋中燃上了烧得旺盛的火盆,云川沐浴后默不作声地窝在了榻上,安静地盯着面前暖色的火光,神色黯淡。
“殿下不舒服么?”晋宁把姜汤递给她,“喝了暖暖身子,可不要染了寒症。”
云川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半晌,她盯着碗中浅褐色的汤药,却是怔怔地落下泪来。
“殿下?”晋宁心中担忧,“您今日是怎么了?陛下训斥您了?”
云川张了张嘴,对上她的目光之时却又垂下眸,只低低啜泣着,半晌,哑着声音道:“晋宁,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晋宁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顺披散的发,“那奴婢去给殿下到小厨房做碗鱼片粥,一会儿喝了暖暖身子,早些休息。”
云川红着眼眶应了声。
夜色已深,窗外的雨仍旧是下个没完,她窝在床榻上,抱着手中的暖炉发呆。
父皇和朝臣们将皇姐出事的消息压下,定有自己的考量,她心中难过极了,想同一个人说说话,却又不敢同任何一个人说。
人多嘴杂,万一这消息被人传到母后的耳朵里,还不知要如何是好。
她望着窗外深黑的夜幕,想到生死未卜的皇姐,眼眶又是一红,滚下泪来。
半个时辰后,晋宁端着热粥推开房门。却见火盆安静地燃着,案上放着一只空碗,而榻上早已没了人影。
她眉头紧蹙,放下碗快步走至榻边,上面留着一张字条:我去找戚殷了,一会儿就回来,记得留门。
盆中的银碳噼啪一声响,火光晃动,晋宁看着这字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同姐姐府里的侍夫不清不楚,这算什么事呢?
可又劝不动,也不敢同谁说,若是叫陛下皇后或是长公主知晓了,怕是要打断殿下的腿。
可又能怎么办呢?只得先瞒着,慢慢劝,慢慢哄。
这可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
亥时已过,夜幕渐深,屋中的烛火也熄了。
琉璃阁外的守卫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相对着打了个哈欠。雨夜安静,人也懈怠了,愈发困得要命。
“走吧,就一个文弱公子能出什么事呢。”
“万一德公公来查岗......”
“查什么啊,这天气,德公公在自己屋里睡得正香呢!”
“也是......”
谈话声渐小,守卫自回了屋里睡觉。
雨点劈里啪啦地砸在树叶之上,有人昏昏欲睡,也有人辗转难安。
屋顶的瓦片轻轻响了两声,一片漆黑中,戚殷从床上坐起,眉梢挂上了些许柔和的笑意。
他下地打开房门,屋外的冷风呼呼地刮进屋中,将榻上挂着的白色轻纱吹得飘荡起来。
云川举着油纸伞轻巧地从屋顶上跳下,却不防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愣了一下,抬起眸却撞入一双含笑的眼。
雨丝随风倾斜,打shi了戚殷的肩头。
他只着了一件单衣,此刻紧紧抱着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