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我真羡慕。”
身旁几寸高的青草被风吹倒,软软地趴在土地之上,散发着清香。
几只蝴蝶翩跹落于她的膝上,云城唇边含着几分笑意,“你同我妹妹极像。”
“天真纯稚,率性而为。”她想起从前云川与戚殷之事,眸色怅然。
“年纪小的时候总是因为一面之缘动了心便决意此生非他不可,却不知所遇并非自己的良人。”云城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状似无意地轻叹一句。
听云微微一愣,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青草,神色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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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小丘上的一座木屋中,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
“对,将那油倒进去。”顾伯坐在屋中的躺椅之上,轻轻晃动着,翘着胡子吩咐道。
灶台前,容清向来整洁干净的衣衫之上染了些许灰尘,面色狼狈。
他将案板上切好的菜拨入锅中,油点四溅,发出一阵噼啪之声,骨节分明的指握着铁锈的锅铲,不住地翻搅着,一股浓烟从中冒出,呛得他清咳几声。
“小子!这顿饭你若是叫我吃的舒心,我便应了你。”顾伯得意地抖了抖眉毛,“若是不行,你便带着那位赶紧回你的京城去,少在我这儿碍眼。”
说到这儿,他嗤笑了一声,撇嘴道:“还夫人......人家同意了么?”
“迟早之事。”容清皱眉看着锅中的蔫了的菜,神色有些茫然。
“还是同小时候一个死样子。”顾伯掀了掀眼皮,瞟他一眼,“那会你刚从娘胎里出来我便瞧出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性子。”
满屋浓烟,顾伯皱了皱眉,看着他手足无措之态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将窗户打开,非要这烟熏死我这老头么?”
容清顿了顿,依言打开窗子。
窗外清朗的风透进,吹散了满屋烟气。
顾伯眉色稍缓,好奇道:“你从前见我的时候也不过是在襁褓中的一个小娃娃,那日是怎么识得我的?”
“家父从前曾提过一句。”容清从水盆中捞出洗净的菜,淡声道:“原本并未认出,只是所居屋中书籍甚多,晚辈闲来无事随意翻了翻,正巧看到家父所写之书,上有您的题字罢了。”
“心眼倒多。”顾伯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
老旧的木屋中,阳光倾泻而下,投射出一道温暖的弧线,竹制的摇椅轻轻晃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父母还好么?”顾伯手里摇着蒲扇,问了一句。
“一切安好。”容清眉眼淡了几分。
顾伯长叹一声,眼中多了些许怅然,“你也别怪他们,毕竟......”
“容清。”
他适时地闭上了嘴,两眼一闭,缩回椅子上。
云城走进屋,讶异地看了容清一眼,又转眸看向摇椅之上的顾伯,只见他的蒲扇盖在脸上,双眼阖着,睡得昏沉。
她放轻了脚步,凑在他耳边,“这是在干什么?”
“心血来chao。”容清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无奈低笑一声,他回眸看向云城。
白皙的肌肤泛着些许粉红之色,眸含水光,发间桃花木簪斜斜插着,竟生出一番灵动妩媚。
“听云呢?”
云城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她去采花了。怎么?还怕我欺负了她不成......”
她的话方说至一半,却忽被容清一把揽在怀里,俯身吻了上去,云城瞪大了眼眸。
灶台上的粥咕噜咕噜地滚着,冒着热腾腾的白汽,鱼汤在火上煨着,满屋馨香。
容清轻蹭着她的唇,漫不经心地,满含情意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深入递进。
门边的躺椅忽地咯吱响了一声。
云城吓得一惊,忙一把推开了容清,去瞧顾伯。躺椅上的老人蒲扇掩面,睡得安静。
“你能不能别随时随地......”云城惊魂未定地警告他,余光瞟了瞟顾伯,“还有人在呢!”
容清安静地看着她笑,没作声。
云城心软了,看了看他满身狼狈之态,“是顾伯叫你做的吧。”她挽起袖子,“我帮你。”
“不用。”容清拉住了她,“我一人便可,你去回屋歇着。”
看她安然不动之态,他低笑一声,“去吧,同顾伯商议之事还未说完。不过做饭而已,不是难事。”
“那行......”云城顿了半晌,看了看他的腿,勉强道:“你注意些。”
温暖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满屋米香四溢,容清一时便有些恍惚。
云城转身正待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微有些凉的指尖轻轻向下,攥住了她的指。
她疑惑地回眸看了他一眼。
容清看着她,少顷,轻笑一声,似万千桃花刹那间灼灼盛开,美得惊人心魄,“城儿,你戴上这只簪子极美,”他顿了顿,眉眼温软,“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