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凉,二人立于院中暖阳之下,却是谁都不愿进到屋里去。
秋日的光灿烂而明媚,洋洋洒洒得如一副泼墨画卷,披散在二人身上,愈发显得云城肤色白皙,一点樱唇殷红。
容清缓缓垂下眸,微凉苍白的唇轻轻贴在她的唇瓣之上,云城眼睫微颤,闭上了眼。
风声萧索,卷起了身旁的落叶,一阵哗哗声响。
二人相拥安静地亲吻。
半晌,容清放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触感激得她轻轻一颤,蹙起秀眉。
“云城。”他深深地看着她,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有句话一直没同你讲过。”
“什么?”云城笑着抬起眸,玩笑道:“是家中有位自小订了亲的女子?还是哪日见到一位美娇娘......”
“我爱你。”
容清轻轻笑着,冰凉的手抚过她的眉,声音轻得似一片鸿羽,飘在她的耳畔,低声重复道:“我爱你。”
云城的话头戛然而止,纤长的睫猛地一颤,片刻后,她抬起眸,满目怔然。
容清慢慢地用指腹蹭过她的脸侧,眼中笑意愈深。
爱她许久,从前世相见的第一面至今,一日比一日渐深。
但这话他并未说出口。
他看着云城,极轻极慢地笑了一下,“明日人多嘈杂,切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云城眸光飘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低应了一声。
少顷,她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侧落下一吻,眉眼弯弯,悄声道:“相连的那面墙太费事了,着人打通了吧。”
话音落,人已如翩飞的蝶飘向府门之处。
容清看着,轻笑了一声。
待人走后,他漾着笑意的眸色渐沉,唤道:“太古。”
“属下在。”
“明日游园会,你暗中跟随保护长公主,不得有差池。”
“是。”太古黑衣一闪而过,领命而去。
“思文。”
“相爷。”
“派人盯着十三郡守。”容清眸色暗沉,“有任何异动,斩立决。”
思文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应声称是。
将近午时,日头在头顶高挂,温度渐渐升高。
容清却仍是面色苍白如雪,静静在院中站立着,忽地胸口之处传来一阵钝痛,翻天覆地般在心口处搅动,犹若刀绞。
他闷哼一声,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额上冷汗密密而下。
59. 筹备 作为一个男子,你如何看待她?……
容清的手微微颤动着, 艰难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取出一粒深棕色药丸,指尖微颤地送进嘴中。
一阵浓烈的苦涩弥散开来。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心口之处的钝痛才稍稍缓解。他低喘了一口气, 疲惫地闭上双眼, 脸色苍白不似人色,两鬓俱已被冷汗浸shi, 愈发显得如墨似画。
“兄长?”房门之处传来一声轻响,容斯非拿着一张纸走出来,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说着他脸色一变,“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容清自出生起便有心疾, 每至天气转凉,便时常病发,其时剧痛难忍,如万蚁噬心。只珍贵无比的冷冰丸方可抑制。
只是这药极难制作,非得要白露那一天辰时的露水五滴, 冬至那一日大雪申时的梅花露十滴, 除夕那一年枝头初生的绿芽一支, 混合极北之地雪山顶上的融水一泓才能制成此药, 珍贵无比。
这事容家秘而不宣,外人一律不知晓, 包括云城。
心疾不可大动肝火, 情绪激烈, 也因此容清自小便养成了个温和冷淡的性子,众人只道容相君子端方,却不知也是另有因缘。
调养了十几年,本已无甚大碍, 左不过是发病时有些许疼痛,并不会危机性命。但上一世征战西疆那年,积劳成疾,寒气入体,心疾竟严重更甚以往,以至不治之势。
这一世重生,此番疼痛倒极像那年冬天病重之时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不安。
疼痛稍缓,容清直起身子,勉力装作往常一般,道:“无妨,不必忧虑。”
容斯非盯了他半晌,看他此时神色如常,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家中传来消息,父亲身子不好,母亲也病倒了,唤你回去。”
容清的眸光停在最后一行字上:病重,速归。
从前的这个时候,父母身体康健,如今却怎会病重?他微微蹙眉,沉默良久。
半晌,他道:“你准备一下,午后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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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秋阳明艳烂漫,澄澈如水的碧空之上,白云悠悠。
宫前树叶落了满满一地,踏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在寂静的宫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容相,您来了。”苏东风拢着袖子正在门外候着,见他来了微微一怔,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