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宋家的产业,充作私库。
那京郊千余亩的水田早在上个月便被他卖掉了。
今日宋子元一出事,宋福便准备好了要跑路,他在房中来回踱步,看着那些根本抹不平的账务,心中焦躁,终究是下定决心,出了房门,朝秋兰园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刘嬷嬷便跟上去,刘嬷嬷对内宅熟悉,瞧着宋福去的方向,面色愈发Yin沉下来,她一路跟过去,见宋福进了秋兰园,周姨娘身边的丫头竟还站在门口把门。
可刘嬷嬷机灵,知道秋兰园后头有个狗洞,她钻进去,恰好摸到了周姨娘屋外,在墙根下听着。
“你若要走,我和孩子可如何是好?我不依,你定要带我一起走!”周姨娘的声音隐约传来。
宋福长叹了一口气:“夫人再不管事,可那么多的亏空她哪里看不出来,今日我说丢了地契已经让她起疑,若你我今日一同跑了,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你我的关系了,到时候报了官,咱们都跑不了。”
“可……可……主君出事,万一要抄家……”周姨娘一边说,一边呜咽起来,“可怜我这无辜孩儿,也要跟着受磋磨。”
“傻丫头,主君的事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判的下来,你且先安心住着,等风声过了我再接你。我的心肝儿,只要沉住气,日后可都是我们的好日子了。”
说罢,二人免不了你侬我侬了一翻,刘嬷嬷冷着脸听着,气得几要晕过去,却终究记得宋玉璃的嘱托,小心翼翼退出去,又命自己手底下的一个丫鬟就守在那狗洞附近,盯着秋兰园的动静。
刘嬷嬷一路回去见了宋玉璃,气得浑身发抖,几度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许久,才将所有事一一与宋玉璃说了。
宋玉璃蹙眉听着,面上并没有太大波澜。她上辈子遭逢大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她未曾放在心上,只细细思索如何处置。
此时,宋夫人尚在屋内收拾宋子元的衣物,宋玉璃回眸看了一眼,沉yin半晌才轻声道:“刘嬷嬷别着急,也不必叫我母亲听着,总还有几个时辰的功夫,咱们从长计议。”
刘嬷嬷眼睛一红,哽咽道:“夫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打小就不经事,本就不该做大夫人,我来时也想了很久,也没准备告诉她的。”
宋玉璃不禁失笑。
母亲的性子宋玉璃是最明白不过的,没有心机,也无手段,只生的一副好皮囊,小时候父母宠爱,嫁人后丈夫又是翩翩君子,不但入得朝堂,就连家里的事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必她Cao心。
也正因为如此,宋夫人半点人情世故不通,于管家之事也不慎在行,宋子元不在,宋家就彻底没了主心骨。
这些事宋玉璃也是后来进了苏家,跟着苏九卿学了一些才想明白的。
她心中感叹,面上却不好说母亲的不是,只和刘嬷嬷道:“宋福今日就能走,可见这府中大半家产已入了他的囊中,咱们先寻个理由绊住他再说。”
刘嬷嬷听此点头道:“是,决不能让那狗娘养的跑了。”
宋夫人整理完衣物,出来瞧着刘嬷嬷回来了,忙问:“如何了?”
刘嬷嬷笑道:“夫人放心,管家正在收拾账本呢,只东西繁多,需得多处理一阵子。”
宋夫人听了,才安下心来。她本就身子骨弱,又受了惊吓,如今微微松了神,便觉浑身酸软,只歪在软塌上。
宋玉璃瞧她面色苍白,想起上辈子她这身子从父亲出事后就没好过,忙上前探了探宋夫人的额头,入手处一片滚烫。
“阿娘病了,快把她扶进屋休息,再请个郎中过来。”宋玉璃皱着眉头道。
刘嬷嬷见了,忙上前将宋夫人扶进内室。
宋夫人这一病倒,很快便来势汹汹,待宋福拿了账簿过来的时候,宋夫人已烧的有些迷糊了,只宋玉璃和刘嬷嬷带着几个丫鬟仍在屋中坐镇。
宋福见内室里乱成一团,心中暗喜,与宋玉璃道:“大小姐,这两年宋家名下的铺面田产庄子的账本都在此处了。”
宋玉璃取过一本,装模作样的翻了翻,便撂在一边。宋夫人自己就不懂庶务,更不必提教宋玉璃了,这些东西她是一概看不懂的。
宋福就是拿住了这一点,才敢这般大模大样的来交账。
“宋叔辛苦了。”宋玉璃叹了口气道,“如今母亲也病倒了,父亲又在牢里,我一个小丫头当真是六神无主了。我已去信给叔父,要他入京来帮忙,可这几日,还需得宋叔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的,主君和夫人待我等不薄,我等自当尽心尽力。”宋福忙道。
“我想父亲摊上这么大的事,日后使银子的地方必定很多,我娘当年嫁过来时,还有不少嫁妆,都还在她的私库里。如今我想一并交给宋叔去办,看看哪些好变卖的,便先出手,多换些银子回来。”宋玉璃言笑晏晏说着,又朝刘嬷嬷使了个眼神。
刘嬷嬷点了点头,回内室取出一个箱笼,自里头拿出三份地契,递给宋福。
宋福听此,眼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