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给儿子弄个大队长都挨了一顿训,最后大队长还给撸下去了,儿子幼小的心灵受了多大伤害!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在单位还是个小主任,明明可以更体面的!
在沈家毫无存在感不说,后妈也当得没什么脸面。郑云想起清明扫墓的时候,沈时和姐弟对自己熟视无睹,又想起沈老爷子极力夸赞沈晏清的媳妇,心里越发堵得慌。
等着吧,笑到最后才算赢!
她回到家,把苹果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冷不防沈岁丰探出头来,愣头愣脑地问:“我小学时竞选大队长的演讲稿放哪儿了?”
郑云吓了一跳,“你怎么在家?没去你爷爷那儿?”
“没,我回来找东西。演讲稿呢?找半天也找不着。”
“你翻它干什么?现在又用不上。”
“我给我朋友……的弟弟找的。”
郑云想了想,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小时候东西都在箱子里,你去翻翻有没有。”
沈岁丰应了一声,翻箱子去了。郑云坐在沙发上,终于对儿子的现状有了一定的思考。
“沈岁丰,开学你就高二了,马上就得考大学。我问过你们班主任,她说你成绩挺一般。”
沈岁丰不以为意,“我本来就一般,你还以为我能像我哥学习那么好呢?”
就算郑云再不喜欢沈晏清,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学习能力确实很牛,于是又怪自己儿子没志气。“他能学,你怎么就不能?”
沈岁丰摊手,“那不一样啊,智商有差别。我哥随他妈,我随你。”
郑云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不行,沈晏清考的是京大,你不能比他差。”
沈岁丰哈哈笑出声来,“妈,你想让我考哪儿啊?清大?你敢说,我也不敢信啊。”
郑云这个人,脑子一直不是很清楚,但凡起个念头,不管合不合适,一门心思往这个方向使劲儿。说好听点儿这叫敢想敢做,说不好听的,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从明天开始你就别去你爷家了,我找人给你补课,花多少钱都行,还有一年时间,你给我用点儿功!”
沈岁丰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天,我妈这是非要往荷塘月色那儿努力啊。这哪行,唐暖都出去上学了,平时家里就唐曜一个,我得帮我哥看房子去呀!
于是沈二少笑嘻嘻地扯了个谎,“妈,不用你Cao心,我爷爷都帮我找好了,你别瞎指挥。”
郑云一听,这个可以有!老爷子给找的老师肯定差不了。
找老师补习暂且放下,她又想起件事来,“你不能比那几个差,沈晏清能写小说,沈铮也能写文章,你也得会写。”
沈岁丰抓狂,“你非要跟我哥比啥呀,我哥是一般人能比的吗?你当小说那么好写呢?我哥写的都拍电影了,我就是头撞墙也写不出来呀!”
“谁天生会写?你不得练吗?”郑云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了,从她知道沈晏清发表文章开始,就发疯似的嫉妒。恨自己儿子太小,文笔也差。
谁不想养个能争光的儿子,谁不想啊!
“妈,写作这项技能,是要有天分的。”沈岁丰跟郑云不一样,他对自己的斤两认识得可清楚了。
“都是老沈家的,他们有天分,你就肯定有!”郑云站起来,踱了好几个来回,“你平时练练随笔,别的我给你想办法。”
当当当,沈岁丰脑子里敲响了警钟,他知道,老妈肯定又想旁门左道了。
“妈,你别把我往文豪的路上赶,在这个方面,我跟我哥比不了。硬要我写东西,那就是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劝你别琢磨这事儿,你先祈祷我高考作文能拿高分吧。”
说完,二少爷又回屋子翻东西去了。
儿子不上进,满嘴都是他哥,还叫的那么亲!郑云越发气恼,“我告诉你沈岁丰,沈时和他们两个巴不得把咱们母子赶出去,不会对你好的。他们说什么你也别信,你别那么傻,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沈岁丰翻箱子的手停下来,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嗯,我就想傻一点,去给我哥看房子。
郑云数落了半天,沈岁丰都没动静,她推开儿子的门,看见那货翻完箱子,正从柜里往外搬东西。
“这副乒乓球拍挺好,羽毛球拍也是新的,都拿去。还有我的三洋录音机,对,红棉吉他也带上。”
郑云急了,“你把这些东西拿哪儿去?”
沈岁丰大萝卜脸不红不白,“拿我爷爷家啊。”
“你的吉他也弹不出个调,拿去干什么?你爷爷不烦吗?”
“没事儿,我爷可惯着我了。”
少爷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背着羽毛球拍,左手拎着吉他箱,右手拎着录音机,手上还提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磁带和乒乓球拍,以及好不容易找到的发言稿。
少年想象着唐曜拿到吉他的高兴劲儿,兴高采烈地走了。郑云不由怀疑,就算吉他和录音机是拿去玩的,那他跟谁打乒乓球?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