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华顶着一屁股的鞭伤,抱着药盒走出寝殿。这时,已经有些守卫陆陆续续出现,这些守卫训练有素,当他们看见霍重华时,仍然目不斜视,并没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域尊奴隶肆意揣度。当他踏出获麟殿,却看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往获麟殿这边赶过来,霍重华可以看见他们二人皆是行事匆匆,他们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
当他们走到霍重华面前是,那个女的停下脚步,向霍重华施了一礼。一向礼仪得体的霍重华自然微微一鞠,向她回了一礼。这个举动让旁边那个男的炸毛了:“我说左护法,你同一个奴隶行什么礼,你忘了域尊怎么说他吗?一个无名无姓的卑贱奴隶!”
那男的对左护法说这句话时,眼睛直勾勾怒视着霍重华,言语充斥着怒火。
“北堂长老……”左护法小声制止了那男人的继续针对:“我们还有要事禀报域尊,北堂长老请先息怒。”
“哼!”男的气得甩袖离去。左护法看了一下霍重华后,也跟着一道进入获麟殿。
霍重华想起来了,他们二人便是墨麟域左护法司潋滟和长老北堂傲然,他们也曾参与伏魔柱的仙魔大战。看着他们匆匆背影,心里莫名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倒是没有在意那位北堂长老对自己言语中伤。毕竟他本就是古月歌的奴隶,是古月歌脚下一个卑贱的奴隶,而仙魔两界的对立更让其中一方对另一方充满敌意,北堂傲然如此仇视自己也是无可厚非。可他就是感到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突然想到方才古月歌元神出窍后的神色似乎也不太正常,这其中是否有关联?
背后种种,霍重华想都不敢想下去,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权干涉古月歌的事情。如今的他,唯有尽好一个做奴隶的本分,听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服侍好主人……
在霍重华返回一敛月华双脚踏进大门时,便自觉跪了下来。古月歌说过,他只有在那个房间里拥有做人的权利。他一手揽着药盒,一手撑着地面,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间爬去。霍重华在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一方水榭,他很想过去看看,可想想那里定然是古月歌最私密之地,他不敢擅自闯入,只能巡着固定的路线回到客房。
当他终于忍着一生疼痛回到房里时,却没有立刻站起身,而是瘫在了地上,隐隐喘着气。身子经过一整天的折腾,霍重华是疲惫的。想来当真可笑,他身为修仙者,尤其是苦行修,多么艰苦的修行他都经历过,身子早已铁打一样硬,身体素质也完全没有问题,加上半步上仙的法力加持,让他大战数月都易如反掌。然而如今只是短短的一天,竟然他身心俱疲,身体和灵魂被古月歌全方面掌控,他第一次感到古月歌与生俱来散发的身为主人的威压,那是他从未在除古月歌外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他甚至还……畏惧古月歌。
是的,是畏惧。他在怕他,怕古月歌,他的主人。这种畏惧害怕,致使霍重华强烈意识到他和古月歌之间极端不平等的关系,而这种不平等的关系,意味着他们之间只能是主奴,再也回不去了。
霍重华站起身,扶着墙面来到坐席侧坐下,将药盒置于案几之上,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衣服褪得干干净净。看着身上的伤,膝盖和小腿因为跪爬的淤青,和早罚晚罚的鞭伤,霍重华陷入沉思。这一次,他的主人并没有再为他上药了,只是早上打得比较重,他才大发慈悲亲自为他上药。想到一整天下来古月歌对自己的调教,是不是只有他伤得更加严重了,他才会心疼自己?
突然间,霍重华一阵战栗。他如何会有这样天真幼稚的想法?主人为他疗伤,只是不想他第一次调教就伤得太严重了,只是为了方便日后的调教才屈尊给他这个奴隶上药。这副身体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如何处置也只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如何轮得到自己主宰?
霍重华打开药盒,里面放了三瓶和田黑玉膏。他从里面拿出一瓶,打开盖子一看,是用过的痕迹,是今早主人给他上药的那一瓶。霍重华撑起身子跪立好,双手捧着这一瓶和田黑玉膏,如获至宝般捧在手心里,对着它,虔诚而谦卑道:“奴隶,谢谢主人赐药。”还有,谢谢主人,为奴隶……上药。
翌日寅时,霍重华便醒了。他这一夜根本不敢睡得太沉,现在他的任务多了,必须赶在卯时叫醒古月歌之前做完。古月歌要他收拾一下,他本就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只有……
霍重华把藏在秀枕下的锦盒取出,重新放回乾坤袋内,然后放入装和田黑玉膏的药盒里,顺便从中取出一瓶和田黑玉膏随身携带以备急用,一起放进床榻边上最里面的柜子中。而后起身,掩门离去。
和田黑玉膏果然是仙品良药,过了一个晚上伤口便好得差不多了,霍重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一敛月华出来,赶到获麟殿的膳房。他昨夜清洗碗筷的时候便大致看了一些食材,加上昨天早上见到古月歌吃的早膳,大约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淘米,煮粥,和面,醒面,剁rou酱调酱汁,洗菜,洗鱼,拌姜葱芹菜和酱油……所有步骤几乎连贯一气呵成。霍重华做完这些惊觉不可思议,虽然他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