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虚子的一句“师命难违”,让古道犹如晴天霹雳,他的心彻底凉了,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他被游虚子猛地一按,跪在地上无法动弹,他眼睁睁看着霍临江的打魔杖,朝着他挥了过来,全身的法力如抽丝剥茧般往身外抽离,皮rou和骨骼钻心刺骨的疼痛,即便万箭穿心,凌迟千刀万刀也望尘莫及。
“啊……”整个金銮峰,甚至是长尧,都荡涤着古道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令人触目惊心,于心不忍,而又无能为力。
古道在承受了如此剧烈的酷刑后,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他在晕倒之前,分明听见霍临江给了他今天遭受的答复:“仙魔终究殊途,你,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吧!”
霍临江挥袖转身,负手走向金銮殿,吩咐道:“将古道,逐出长尧!”
“是!”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游师弟!”
霍临江猛然回过头,却看见游虚子口吐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裳。此时游虚子躺在霍宵尧的怀里,早已昏迷不醒,他的手掌皆血rou模糊。霍临江终于恍悟,在如此对待古道的整个残酷的过程中,游虚子的隐忍早已让他气急攻心,内伤不治。
古道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那种失去了法力加持的充盈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具rou体凡胎,犹如行尸走rou。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马车空间,坐在他旁边的身影却极度熟悉,甚至,令他心生畏惧。
“孩子,你醒了。”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曾经让古道鄙弃的面容。
“你是……”古穆!墨麟域域尊。古道身子往后一挪,避开了古穆伸过来的手。
古穆也没有在意,兀自说道:“我本想前去长尧将你要回,可是没想到,那霍临江却先下手为强,道儿,你放心,长尧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为父会十倍百倍奉还!”
道儿,为父,还有他昏迷前霍临江的那句“仙魔终究殊途”,古道终于恍然大悟,他多年以来的身世,竟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浮出水面。
古穆缓缓靠近古道,温声道:“道儿,和为父回家!”
“你滚开!”古道用力推开了古穆,虽然他此时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古穆这样的高深的魔对抗,可是他仍然奋力抵抗,“凭什么你说是我的父亲我就要信你!这些年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母亲死后我就只是一个人!你凭什么现在要突然出现,毁掉我这些年所有的努力,你凭什么啊!”
“道儿,你的哥哥古圳已经阵亡,你回到墨麟域就是唯一的尊贵的少尊主,你所拥有的,绝对不会比修仙界少。在那里,你可是享受无上的权力!”
“原来你是死了正统的儿子后继无人才想到我这个私生子!“他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笑得悲戚凄凉,他愤怒吼道:“你可知道,我母亲带着我,沦为他人笑柄,她被人耻笑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她为了养活我,去给别人当牛做马,甚至卖身为ji,她最后是被那些狗男人轮死的!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啊!你又在哪里!?”
此时的古道犹如一只悲愤欲绝的困兽,充满了触目惊心的绝望。他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将我们弃之敝履,如今你又要破坏我现在所拥有的幸福,你可知道我为了修习仙法,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不再被人看不起,为了能够立足于修仙界最德高望重的长尧,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了追逐那个人的目光我又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现在凭什么轻而易举就毁掉我所有的付出和即将到来的幸福。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古道几乎是用喊着,他撕心裂肺地控诉着,几近疯狂的咆哮。古穆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孩儿,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愤恨,自始至终,他连一句“抱歉”,都不曾说出口。
……
游虚子醒来的时候,他双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原本隐忍而憋出的内伤也被输入的灵力修复,只是此时的他却躺在榻上,脑海里萦绕着金銮殿前拜师仪式上的那一画面,古道被废功法时凄厉的惨叫,那锥心刺骨的剧痛,挥之不去。而他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他甚至还记得十年前他们二人一起携手同行度过难关,成为长尧弟子,十年来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灵蛇洞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古穆的那一掌。
思及此,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泪水不受控地涌了出来,打shi了他的枕头。自打他记事起,他便不曾流过眼泪,这些年来他经历了艰苦的修行,可都从未令他恐惧退却,可是现如今,他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绝望和深深的无助。亲眼目睹古道被废功法逐出长尧而袖手旁观,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隐忍,他甚至不知道将来要怎么面对他。
这时,顾盼儿不顾霍宵尧的阻拦,直接找上门来,当他们进屋时,便看见游虚子已经醒过来了,看见他躺在榻上无声落泪。从未见过游虚子如此姿态的两位,也不禁一愣。
游虚子见二人到访,旋即起身站立起来。见此情形,顾盼儿已经了然于心,她直接上期质问:“你因为古道被废功法逐出长尧而隐忍重伤,如今为暗自神伤,虚子,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