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体是同一个啊!杀了他……主子他不觉可惜吗?」
冰漓蹙眉。「这……我也不知,没人知道主子心里想什麽。」
是啊,主子平日虽然和颜悦色,但是,真正的他是十分冷酷的!
杀?或不杀?
全看主子一时的兴起?!
杀?或不杀?
只要剑一刺,这个人便要魂飞魄散了!
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冷炙,脑中旋转着少年单纯的眼神。带水的,如宝石般的红眸总会好奇地望着他,浑身是汗的在他身下呻吟……
那如婴儿般的稚嫩与眼前这如野兽般的凶残交集在一起,凝成一片血渍,微微一愣,下刺的剑停在了半空——
利器破空而束,逆着光,一道急飞如鹏的身影临空而来,如蛇般的白光反射着太阳光,刺得眼睛发白。
侧腰,闪身,抽剑一挡,挡得了破空而来的长剑,却挡不去那用尽全力的一刀!?
梵雨不可思议地盯着冷炙。
彷佛从血水里出来的冷炙带着残笑,双手握着刀柄,刀刃有半截插在梵雨的胸门!
「你——」梵雨瞠目。不该心软啊!
不该‥
空出右手往冷炙身上一推,如飓风般的掌气将冷炙推开十丈外,但冷炙手不离刀,刀倏地从他胸口抽出,血慢了一拍,即而像喷泉一样的喷射而出!
一道人影旋身,将迅速向後飞的血人接住了,再一腾空,人影落定,立在围墙之上。
所有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之间,以至於陆浚等人来不及反应,他们的主子便血流如柱了!
鸿罗和冰漓失声尖叫:「主子——」
陆浚忍着伤痛,闪至梵雨的身前,死命地盯着墙头的——三人!
衣袂随风飞扬,空中弥漫着血气。
长长的黑发在空中盘旋,一双带着魔性的紫眼空洞地盯着底下的人,手抱着满是血的冷炙,无言。
立在他身旁的是一执玉笛的男子,眉宇间带着一股幽然之气,哀伤地望着底下的人。
「冷炙——」梵雨依然挺立,黑眸直直的锁住那条无影。「逃得了今日逃不了一生!你是第一个伤了我的人,我必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暗鬼门』一个也别想逃!」
执玉笛之人眼一缩。
紫眸男子不欲理会,一扬暗红色的披风,瞬间消失无踪,执笛男子既而跟着消失——
定定地望着无人影的墙头,梵雨立得直直地。
鸿罗与冰漓这才上前;「主子——」
陆浚捂着胸口,忍着眩晕回头。
血丝,自梵雨的嘴角溢出。
所有的力气一抽而去,梵雨的身子向後倒去——
「主子——」三人惊恐。
一双手匆匆扑过去,接住了梵雨沉重的身子,但冲力太大,来人自己也被压得坐在了地上。
「雨!?」
惊悸爬满了梵云美丽的脸。
典雅的房内——
大理石地上,一条稚嫩的身子歪倒着,胸口微弱地起伏,在他身旁,是碎了一地的白玉瓷杯……
空气中留有淡淡的檀香味……
偶尔,男子会抱着他,像抱娃娃似的,一会儿拍拍背,一会儿轻吻他的颊。柔和的,温暖的,这种带着瑰丽色彩的幸福,彷佛是幻想的。
「如宝石般的红色眼眸,如黄金般的金发,你真是一只稀有的宠物!如此独特的你,是来自哪里的呢?」低低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柔情在耳边呢喃。
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歪着小脑袋,噘噘小嘴儿,惹得男子温和的失笑。
一只冰冷的手覆在他额上,打破了梦中的幻影,男子英俊的脸破碎……破碎……最终烟消云散……
猛地睁开眼,他直视着前方。
额上的手依旧在。
他转眼,望进一双魔魅的紫眸中。
两眼相望,谁也没有移开。
突地,红眸一眯,迅速地从被中抽出手,拍开了额上的手。
被拍开的手顿在半空,缓缓地握成拳,最终收了回去。
冷炙冒着冷汗,刚刚的一动,牵动了所有的神经,伤口痛得切骨。
无视於人的冷汗,无影以平直无音调的声音道:「明日,回『暗鬼门』。」
转身,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一丝惊讶闪过红色的眼眸中——
背影消失在门後,他缓缓地转过头,望着帐顶。
破碎的记忆在脑中盘旋,是真是假?
这些日子里,他……当了谁?
『暗鬼门』,江湖上突然窜起的暗杀门!
江湖上的人谁也不知,『暗鬼门』何时成立,何时出道,何时名震遍半边天,何时让人惊心动魄!?
众人只知,近来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皆有人被暗杀!
然而,众江湖人士对於『暗鬼门』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