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桩的术式。
通常来说,这个术式可以将某个人或者实体固定在一个地方,从而免疫各种
传送类或者强行移动的术式造成的影响,而封印术本质上就是将目标传送向另一
个世界的术式,只要能维持住现界之桩,应该就能成功地从威廉身上剥离出异界
生物。
这么想着,琴濑花凛也已经换好一身防护服,手里提着一小瓶水银走了进来。
我朝她点点头,谨慎地走上前去,在威廉的双手、双脚、头部和胸部插下了六个
现界之桩,按照我的估计,接下来我只要小心地维持住这六个「桩」,就能保证
威廉不被封印术一起带走,就算我的想法不可行,也还有理论上的时间来寻找新
的治疗方法——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琴濑花凛见我准备完成,便打开了水银
小瓶,手指在瓶口一点,然后向手术
台四周虚指几下,细细的水银线便像有生命一般,自动在手术台下布好了一座繁
复的法阵。然后她向我点点头,便开始低声咏唱咒文。随着她的声音四散,水银
的法阵开始逐渐散发起微光,滴在地上的阿米巴状的凝血仿佛感知到了危险,发
出了轻微的「吱吱」声,蠕动着仿佛要逃离一般。我看着它狼狈的样子,悬着的
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
「不对,小心!」希尔维亚忽然向我喊道,声音之大,连在我旁边专心咏唱
的琴濑花凛都吓了一跳,所幸她的咏唱没有被打断。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术
台上时,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我低头看地上的凝血的时候,威廉体内感染的血液开始顺着他的伤口涌
出来,化作猩红的触肢,缠绕住了我的「桩」,似乎要把它拔掉一般。琴濑花凛
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我顾不得跟她解释,暗暗用力,
将桩牢牢地钉在威廉身上。
血触手和我较了一会劲,仿佛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同时将我的所有「桩」拔
掉一般,纷纷脱离了「桩」,拧成了一股巨大的血箭,向琴濑花凛激射而来。琴
濑花凛见状狡黠地一笑,水银法阵的外围腾起一道薄薄的光墙,血箭触到光墙便
如同触到了真正的墙壁一般,完全无法突破。
血箭慢慢地停在了光墙上,绕着光墙转了几圈,仿佛在寻找破绽一般,把自
己摊成了一张血膜,一时间我和琴濑花凛都无法分辨法阵内的情况。过了一会,
我忽然感觉到手上一轻,「桩」承受的压力仿佛小了许多,我不敢怠慢,一只手
继续镇压着似乎变轻了的「桩」,另一只手施放了一个小型的视界术,法阵内的
状况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血触肢无法在我不发现的情况下拔出威廉身上的「桩」,
但是他们居然想到了将桩的四周挖空的办法。现在威廉的手上和脚上多了两个血
洞,而我的「桩」就孤零零插在这血洞之中,无法再固定住他的四肢。而只剩下
头部和胸部最后两个桩的情况下,我的力量便无法抗衡触肢的力量了。
琴濑花凛也看到了我的视界,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嘴上咏唱的速度已经到
了极限,但是似乎还有一段没有念完,现在终止的话不但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还把威廉送到了一个更危险的情况下。
当然,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扑向法阵的正中。
距离变近的话,我的术式的力量会相应地增大,所以只要我站到手术台前,
亲自用双手压制住了威廉的「桩」。如果血触肢把这两个桩也挖空的话,那威廉
会迅速死亡,而寄生在他身体里的异界生物就没办法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站在这里,镇压住最后两根「桩」,等到琴濑花凛咏唱完封印
术的咒文,我们就赢了。
在我踏进法阵的时候,血触肢仿佛感应到了新鲜的人体的味道,纷纷抛弃了
威廉的身体向我扑来。转瞬之间,就有十几条细细的触肢钻进了我的身体。我感
到一阵头昏眼花,勉力伸出双手,按在了已经快要被拔掉的「桩」上。「桩」如
同被重锤击打的钉子一般,倏地压到了最底,我也脚下一软,趴倒在手术台前。
我能感受到钻进我血管的触肢在我的身体中欢快地四处游走,给自己增加同类,
准备在封印术完成的时候将我带往异界。
哈,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
封印法阵的光芒忽地明亮起来,光幕从外向内逐渐收紧,法阵内的血触肢一
边扭动一边发出了焦躁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