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地眯住眼睫,抚平衣褶,将衣角规规矩矩扎入长裤,又端正系好自己前襟的领结。扎紧时,颈部的血管在手底一跳一跳,她还没有迟钝到分辨不清转瞬流淌而过的热度意味着什么。
科尔特很快拿半成品食材加工出一份晚餐,他记得艾莉克西亚嗜甜,于是挑着做了甜口的餐品,奶油焗千层面,沙拉捞水果和一杯加了砂糖的维生素水,放在低着头的少女面前。才拉开椅子便听浴室传来“嘭”地水流激泵声,他转身走去,“你先吃东西,我去浴室看看。”
浴室的淋浴器出了故障,刚才洗澡时便有些出水不畅,这时已经彻底崩溃。浴头被冲掉在地上,腾腾热水随之倾泻,紊乱水压在半空浇出一条飞舞流窜的透明水蛇,一进门就将科尔特整个浇透。他眯着湿漉漉粘成两片的长睫,弯身捡起浴头,走近的过程中抬起手臂尽量挡着水流。喷水口挂高处,在酣畅浇泻的水柱与暖黄顶光中晃晃惑惑,像置身水底隔了激流去看太阳一样不真切,半晌他才捉住喷水口,抬臂将浴头往上合,只是才刚刚磕上,指端倏地颤滞,全身都逐渐僵硬起来。
另一具身体自后方软软地贴住他,胳膊环住他的腰。
衣料已经湿透,在皮肤热度与冲刷水流中仿若包裹奶糖的糯米纸融化流逝,带来裸身相贴的燥热错觉。科尔特克制住脊髓深处弹拨的轻颤,想拧开少女纤细的手腕,却发现手指虚软着使不上力气,他压低声:“……艾莉克西亚,你做什么?”
“伊斯林蒂教官……”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背后轻蹭着,猫咪一样撒娇,软绵绵的身体携着令人心悸的高温,像锅中一块半融的杏仁乳酪,尚带哭腔的声音可怜巴巴地拖长出腻软奶痕,“我感觉很热。”
酒精味。
强烈而尖锐的威士忌蒸馏酒味。科尔特仰起颈昏昏沉沉地想,她平常身上那股被误认为信息素的奶味大概是高级沐浴露护肤品与衣服薰香共同营造的错觉,流淌在Alpha腺体中的真正信息素是锋利割舌极具侵占性的烈酒,如今撕破一层温驯又彬彬有礼的伪装,猫儿一样将爪子亮出软鞘,缓慢踏上他的后脊。小Alpha还太年轻,信息素的酒精味并无岁月沉淀出的醇厚丰蕴层次,而是尖锐、清亮又鲁莽,新锻的玻璃刀第一次出鞘,迫切想要撞入他最柔软脆弱的密地,去撕裂,去破坏,去侵压,去啜血。
“我想,我现在需要性交,sex,coitus,sie hatten sex,des rapports sexuels,index luxuriae……”她将脸埋在男人后背,黏糊糊地吐息,哭腔在语调拖长中逐渐消磨近无,只剩绸缎般慢条斯理又文雅得体的遣词,用不同语言重复着“性交”,像要将这个词从形到意一寸寸肢解分析,教会他,让他理解,引他复读,并软软地勾出一点首肯的尖尖。
“艾莉克西亚!”科尔特摇摇晃晃踉跄着向前,想挣开身后的束缚,浓烈的Alpha信息素粗鲁而莽撞地勾出他发情期的余波,泡软四肢百骸。刚看见时小Alpha身上就隐约带着股酒味,大概是易感期来临的征兆,来到他的房间后被Omega信息素诱发失控,又反过来勾动源头的他。对第二性别的漠不关心终于像回旋镖一样扎回他身上,他想凶斥她,声音却虚浮沙哑地提不高,像受伤豹猫在稍促呼吸中泄露低低嗤声,“……你现在马上出去,别让我跟你动手。”
墙面倒影映出少女委屈巴巴转着的眼珠,科尔特用指节压着太阳穴回拢理智,身体却骤然失衡。身后的少女以一个标准的擒拿格斗方式勾倒他的双腿,反拧手腕将身体往后推压。造物主多不公平,让发情期的Alpha更加敏捷富有攻击性,却让Omega更加软弱无力,平常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姑娘轻易将他按倒在地,后脑磕上墙面半晌在失神中震荡,兜头浇下的热水加剧催化,几乎蒸融掉大脑。他迷蒙地仰头,水流肆意冲刷过下颔与喉结滚动的颈线,湿淋淋的瓷砖地上抓不到着力点。
艾莉克西亚像踩奶的幼猫一样趴在他胸口,浅蓝双眼依旧睁得优柔而娇气,瞳孔却像透蓝玻璃炉子环裹的炉心,跳起幽幽的青蓝火苗来。她吸吸鼻子,手下挑着布料,放任自己又做出舔唇吞咽的粗鲁行径来:“伊斯林蒂教官是樱桃味的啊。”
科尔特的身体修长削瘦,Omega的肌肉量天生比不上其他两个性别,即便在战争中锤炼过依旧只是一层薄而匀称流畅的肌肉覆盖于全身骨架。腰部劲窄,线条延伸至胯部的髋骨又轻微提起,起伏间正巧形成一个适合握住的衬手形状。少女细嫩的指尖像一级级踏上巴洛克式回旋梯一般上攀,在皮肤的轻颤中,用手掌去感受他体表无数粗糙暗色的伤痕,割伤,穿刺伤,爆炸伤,正如沉积岩表面暗示历史的化石痕迹。她又俯身去抚摸玩弄对方的乳首,轻轻点上往两边按,在对方的心跳声与压抑闷哼声中慢慢想,这个男人不年轻了,外在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如过了季节、失活干涸的冷硬果壳,你以为他早就枯萎了,剥开却发现里面还藏着丰盈软嫩多汁的樱桃肉,朵朵绽开猝不及防溅你一脸,多好玩,多有意思。
艾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