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差点就被他气笑了,他居然真的承认了,承认他是慕轻云,那他是谁?简直可笑!
有些危险地缓缓凑近那人,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压低语气,“不知道你这张偷来的脸,能给你多大好处呢?倒是让你都学会了忘本和背主,恩?你说呢?小——竹”
说着,他手上一用力,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孔。
小竹,是曾经是他的贴身侍从,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他能了解并模仿他所有的喜好和习惯。
水月身上的寒气大盛,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瞬间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近乎凌虐般的红痕,狠声道,“说!你为什么要装成这个样子!”
小竹面对他的盛怒,没有露出丝毫怯懦的神色,眼中晦暗不明,“那这位公子又是以身份来询问我呢?”
水月紧紧盯着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我与慕轻云乃是旧交,又怎能让你这等宵小骗了去。”
“宵小?骗?”小竹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清秀的脸渐渐扭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恨意,“慕轻云啊,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又为什么回来呢?你干嘛不死在外面!!”
小竹尖锐的咒骂声惊呆了水月,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猛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都知道什么?”
小竹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丝毫不在意那只掐着自己要害的手,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我是宵小,那你又算什么呢?明明我跟庄主才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同时被收养,一起生活,为什么你一来,就能成为少庄主,而我却要服侍你,成为你的奴仆?”
“你不过是个工具,不但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还妄想勾引庄主,你又算什么呢?你这样的贱人,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你明明早就该死了的,为什么庄主还没动手!”
水月努力消化着他这颠三倒四的话,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同时在他头上扎下一根银针,让他能够冷静下来,方便问话,“什么叫你跟哥哥同时被收养?你说的庄主不是哥哥吧是谁为什么我是工具?”
水月扎的那根针让小竹混乱的头脑逐渐清醒,他看着水月着急地脸,突然笑了,笑得满是恶意与嘲讽,“你不过是个工具,你以为轻飏会喜欢你?告诉你,每次你喝的补品都加了东西,能够最大程度激发你的异能,甚至让它失控,这些……可都是你最亲爱的哥哥,亲口吩咐的哦~”
说到后来,他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畅快肆意,又满含讽刺,“可笑你啊,不仅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还傻傻地信任轻飏信任我,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出炎烈那件事,你早就应该在血煞宗的地牢里了,毕竟,你是他们培养的最强大的武器啊……”
水月被这一句句话彻底砸蒙了,虽然他一句都不想信,但是下意识的,从前的一幕幕都在这时涌入他的脑海。
古曜说母亲从未给她写过信,那么哥哥那时赶来救人,又是受谁所托?
哥哥明明说他父亲已经去世,可是庄里只有梅沁雪的灵位,没有他父亲的,他以前居然完全没有怀疑过......
他明明不喜欢吃那些补品,可是厨房总是会送新鲜的过来,而且即使他撒娇想给慕轻飏吃,哥哥也从未当着他的面吃过,是不是真的像小竹说的那样,里面加了东西,所以背着他倒了?
他跟炎烈对战的时候,突然身体里就有一股乱流不受控制,真的是因为他们给他吃了刺激异能的东西?
而且他现在被古曜封印了大部分异能,跟他在慕云剑庄相比,确实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平顺多了,连练功都顺遂多,难道真的是……
水月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涩得生疼,有些沙哑地问道,“收养你们的是谁?”
小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身体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好像那个人是个恶魔一样,哪怕只是想起,都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打颤。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合,可就是没有发出声音,水月已经快处在崩溃边缘了,手上一用力,大吼道,“到底是谁?告诉我!”
“啊啊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竹疯狂地挣扎起来,“我只知道他姓慕,是血煞宗的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姓慕?血煞宗?一个荒诞的想法在他脑中闪现,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小竹的脸色迅速发青,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泪水夺眶而出,“他们要杀我,他们居然要杀我……哈哈哈,慕轻飏,你够狠!”
水月慌忙握住他的手腕,心却迅速地沉了下来,碧无痕,江湖又一大毒药之一,他倒不是解不了,只是现在没有药材,而且小竹应该是之前服下的,现在他情绪波动太大,刺激了药效,才会这么快发作,现在毒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真真是回天乏术了。
小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满是悲哀和嘲讽地看着水月,“我们都不过是工具啊,利用完就可以丢弃的工具,慕轻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