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你是在说朕恶心吗?”卫明桓的语气总算正常了,可细微之间仍带着一丝丝无法掩饰的沉重。
卫狗心里受伤了?
顾恒下意识第一反应,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他顿了下,“我是说你别这样黏糊,我难受,怪恶心人的。”
顾恒到底还是顾忌卫明桓的心情,改了口。
卫明桓沉默了一小会儿,将人慢慢扶起来,“好了,朕不与你玩笑了,你自己用膳吧。”
顾恒撑着桌子,被卫明桓扶着,慢慢挪到了椅子上,他轻轻坐下,侧着一边的tun部,让尾椎完全不着力,这样就没有那么疼痛了。
随后自己拿起筷子,开始慢条斯理地用早膳,卫明桓看了他一会儿,也无声地用了起来。
一顿早膳在沉默中用完,卫明桓没再理顾恒,径直去了议政殿上朝。
青玉又进来伺候顾恒,扶着他回了寝殿,顾恒猜测卫明桓可能被自己一句恶心的话伤到了,所以对他很是冷漠。顾恒虽然明白对方那点小心思,可也并不在意,反正那小子皮实得很。而且顾恒私心以为,对方最好不要对他有什么感情的好,就普通的盟友关系,这才是最可靠的。
一旦有了其他的情感牵扯,就会影响人的判断,进而丧失思考的能力。
午膳时,卫明桓没有回来,顾恒自己一个人用了膳。他乐得自在,虽然比平时花费的时间多一点,但没了卫明桓那疯狗作乱,竟是轻松痛快了不少,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晚膳时,卫明桓还是没有回来,顾恒觉得有些奇怪了,在膳桌前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身边的宫人:“陛下今日很忙吗?”
青玉回道:“陛下今日一直在议政殿南书房,许是同大臣们商讨政事。”
这样的说辞,也不知是青玉编出来的还是怎样,顾恒算是明白了,卫明桓这是不打算来自己跟前凑热乎了。
那正好,让他自个儿找地方住去,反正自己住在勤政殿,又有宫人可以差使,每日就等着用膳罢了,如此快活日子,难不成难受的还是自己?
顾恒这样想来,便不搭理卫明桓了,自顾自用了膳,晚上又看了会儿书,随后便洗漱上床睡觉。
连卫明桓睡的地方都没留半截儿。
亥时正,卫明桓从议政殿回来,随行的宫人提着灯,他进了勤政殿,值夜的小宫人连忙行礼。
“暖阁的灯怎么熄了?”卫明桓问。
小宫人回答:“贵妃殿下让熄的,他已经睡下了。”
卫明桓一听,眉头微皱,“他可睡得真早。”
小宫人垂着头,不敢再应答。
卫明桓大步走了进来,唤了热水来洗漱,动静闹得还有点儿大,可惜隔壁那个男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屋子里的灯就没亮过,卫明桓觉得这小子实在太嚣张了,带着满肚子的怨气换下衣服,洗漱后径直进了屋。
有个小宫人要跟进去点灯,被卫明桓瞪了一眼,几乎用气声斥道:“出去。”
小宫人悻悻地告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明明恼怒,却又不许自己进去打扰,反正天子行事,总有奴才们想不明白的道理。
卫明桓借着天窗透进来的夜光,摸到了顾恒的床榻边,床上的男人正侧身躺着。
整张床榻犹如他一个人似的,一个人就占了大部分的地方,卫明桓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臭小子!”卫明桓暗暗骂了一声,伸手去推顾恒,意欲将人往里面推去。
突然,床上的男人弹的一下挥开了他的手,“你干嘛?”
是顾恒的声音。
卫明桓在黑暗中,恶狠狠道:“朕的床铺,朕还不能睡?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顾恒冷冷道:“大半夜,陛下动手动脚,臣受了惊讶,有些过激反应也是应当。”
“你那岂是受了惊吓?”卫明桓语气冰冷,“滚进去些,当朕是三岁小孩不成,留这么点儿地方,让朕睡半个身子?你可真行!”
“要不,陛下睡里面去?”顾恒虽然动作上慢慢挪动了,可嘴上却不饶人,“也没哪条规定说,陛下非得睡外边吧?要不陛下你躺里边去?再说了,暖阁又不止这一间屋,陛下非要跟臣挤一张床,这不是找罪受?”
“你闭嘴吧你!”卫明桓忍不住伸手捂顾恒的嘴,结果黑暗中没看清,直接戳到了顾恒的眼睛。
顾恒气得半死,“陛下这是要废了臣的双眼么?也不知臣犯了哪条刑罚,就因为臣占了你的龙床?”
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句句戳人肺管子。
卫明桓气得捏住顾恒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朕今日在议政殿,听朝臣们吵了一天,回来还要受你的叨叨,你是朕的妃嫔,可不是谏臣!”
顾恒愣了下,卫狗当真是忙了一天的政务,不是因为自己早膳时那句话生了怒气,不想再看见他?
没等他再多想,卫明桓已经在他身旁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