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缱雪问:“魏空念是金家的门客,消息传出去后,各方势必要前往鸾羽殿讨个说法。现在金泓父子正在怒号城寻找九婴的首级,那金洲父子呢?”
“金圣客作为鸾羽殿大殿主,近些年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而金洲身为他的独子,自然也要留在家中护法,这对父子并未加入讨伐九婴的队伍。”
“那我们也去春潭城吧,看看金家的动向。”风缱雪道,“还有,请梅先生速速传书前往怒号城,提醒金泓父子多加留意,实在不行,也可多找一些帮手,免得横生枝节。”
听他这么一说,落梅生还没答话,谢刃先开始头疼,也不知何归的抢头大业目前走到了哪一步。狐朋狗友可全是听了自己的意见,才跑去怒号城埋伏的,而血鹫崖原有的那颗头已经被正道众人取走了,留下一个枯巴巴的血骸潭“等新米下锅”……啧,也只能盼着何大宗主能有点本事,再有点运气,顺利干完这票,千万别因为此事再来烦自己。
“阿刃,谢刃!”风缱雪拍拍他的脸,“飞仙居的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发呆?”
“哦!”谢刃回神,赶忙与他一道去追。
落梅生特意给两人留了艘最好的机甲,风缱雪靠在阳光下,将谢大胜与白牙都放了出来,想起新收的这位爱子还没有名字,对了,什么性别来着……他拎起小兽后腿一看,哦,爱女。
“你再给他取个名。”
谢刃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谢大利!”
“跟我姓。”
“……”跟你姓啊,跟你姓就要认真对待一下了。谢刃挪到他身边坐,充满父爱地双手捧起白牙山兽,本想着既然是闺女,就得起个文静缱绻浪漫好听的名字,结果爱女太彪悍,哈着气凶神恶煞一呲牙,谢刃眉毛都皱起来了:“不是,这表情怎么跟猛张飞似的。”
风缱雪拍板:“那就叫它风小飞。”
谢大胜,风小飞,儿女双全。
谢刃道:“挺好。”
两人在掌心各自托一个,有一下没一下逗着玩,头顶秋阳照得人挺舒服,没过多久,白牙就呼呼睡着了,肚皮一起一伏,带得谢刃也犯困。
风缱雪取出一张薄毯,替他轻轻围好之后,便起身去了另一艘机甲小船。
“上仙。”见只有风缱雪一人前来,落梅生行礼,“找我有事?”
“与九婴无关,私事。”
“上仙请讲。”
落梅生将他让到上座,态度恭敬地准备听。
风缱雪的话却卡脖子,主要是黄衣偶人那句“干点别的”实在太语重心长,而后来谢刃的解释,也很有几分“不管你写得多烂我也喜欢”的意思,所以他对自己的作诗水平难得产生了质疑。
斟酌一番,方才很周全地开口:“我有一位朋友,上回也想去仙船游玩,但他没有钱,穷得叮当响,所以就写了首诗。”
这样就伪装得很好了,没有钱,穷得叮当响嘛,肯定不会是琼玉上仙本人。
落梅生细问:“不知这位朋友写了什么诗?”
风缱雪道:“好大一艘船。”
落梅生充满疑惑:“……好大一艘船?”
“算了。”风缱雪站起来,“我回去看看阿刃。”
“上仙!”落梅生叫住他,“我这人最爱诗,上回仙船虽说出了乱子,但诗并无错,所以我还是将所有入选者的诗文都集结成册,一直随身带着,上仙可要看看能否找到那位朋友的诗?”
风缱雪伸手:“拿来。”
落梅生赶忙奉上。
诗集不厚,一共就八十首。
八十首中,就没有一首能让琼玉上仙从头到尾看明白的,句子都花里胡哨得很。
落梅生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若诗集里没有,那或许是我没注意,看漏了,真是对不住。”
风缱雪将诗集还回去:“没事。”
他回到自己的机甲,“咚”一声踩到甲板上,惊醒了正在睡觉的父与女。白牙前爪抓地,后背弓起,使劲伸了个懒腰后,便慢吞吞挪到另一头继续睡。谢刃也活动了一下筋骨,伸手:“拉我一把。”
风缱雪将他的胳膊拍下去:“不许动,我问你一件事。”
谢刃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半眯仰头看着面前光芒万丈的小神仙:“好,你说。”
“不准骗我。”
“嗯。”
“票是哪来的?”
“什么票?”
“登仙船的票。”
“……”
“说。”风缱雪踢踢他的脚踝。
“票吧,就……哪儿来的,得看你刚才是不是跑去那边问了。”谢刃伸手指着隔壁,勇于甩锅,“你说落梅生什么眼光,我家阿雪那么好的诗,他居然直到最后一天也没把票送来,我就奇了怪……啊,别掐我,我说我说,我说实话!”
风缱雪蹲在他面前,稍微放轻了一些力气:“嗯,你说。”
“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