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鬼迷心窍地喊来服务员,问他这里有没有玫瑰,或者其他的花都可以,帮他送给前面桌那个黑色大衣的先生,可以插在桌上的花瓶中,如果可以的话,再帮他带几句话。
塞西尔偶尔偷瞄的小动作他都知道,抬起头时可以看到雌虫一直红红的耳朵,在白皙的皮肤上晕染开的红与玫瑰花交相辉映,更可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口驶过一辆黑车,停在他面前。
塞西尔从车上下来,问他:“等很久了吗?”
看得出来他Jing心打扮了一番,身材挺拔,穿着靓蓝色的外套,在其他虫身上穿了应该是灾难的衣服反而沉得他有几分朝气,像个少年。
“没有,我也是刚到。”夏默把雨伞往他那边倾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话剧,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其他的。”
“就这个吧。”夏默的突然靠近让塞西尔有些无措,一股栀子花的味道漫入他的鼻腔,是中心酒店沐浴露的香味,塞西尔很熟悉这个味道,因为他刚才用的沐浴露也是栀子花的,很好闻。
“先、先进去吧,雨有点大了。”
“好。”
“我来拿伞吧,”塞西尔拿过夏默手中的雨伞,“你歇一歇。”
两只虫并肩往剧院里面走去,一把伞挡住了密密的雨丝。
车上的助手降下车窗,偷偷拍下了两只虫挨在一起的背影。
《烈日灼心》是一部很老的话剧了,讲述的是几个世纪前的爱情故事。
在外旅行的雌虫遇到了一只英俊的雄虫,雄虫的言行举止深深的打动了他,可雄虫却是一只花花浪子,他流连于各个雌虫之间,并没有真心。两只虫的交际很少,雌虫却深深的为他着迷。
痛苦的雌虫在角落看着雄虫寻欢作乐,左拥右抱,他心痛的仿佛要死去。
在雄虫的心里,他不过比陌生人好一点。
午夜时分的雌虫流着泪在房间里做祈祷,在心里诘问自己,我万能的主,我怎么才能不受这爱情之苦?
爱情之苦仿佛烈日灼心,让他夜夜不得安眠。
后来雄虫要走了,雌虫像以前一样,在远处默默地望着他,他没有向雄虫表露自己的心意。
像一棵不会开口的树。
观众席上某些感性的虫已经在泪流满面,细听还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啜泣声。
这部剧很老了,来看的虫没有很多,他们坐的座位两边都是空的,台下很暗,光源都在舞台那里,
塞西尔只能看到旁边夏默的轮廓,鼻梁高挺,眼神望向舞台中央,很认真的在看话剧。
一切声音都离塞西尔远去,他们订的是双人座,也有另一种说法叫情侣座,在角落里,他时不时偏过头看看夏默,再把头偏过去。
耳根在发烫,他无暇关注台上的剧情。
放在腿上的手突然被握住,夏默把塞西尔的手带到自己腿上,眉眼间有模糊的笑意,对塞西尔说:“好好看台上,别老看我,又不会跑。”
塞西尔的手有些凉,骨节分明,皮肤细腻,摸起来像一块上好的冷玉。
夏默的手热,他两只手把塞西尔的手包起来,给他捂着。
舞台上的光反射在旁边青年的脸上,这回换夏默看塞西尔了。
他是光明正大的侧着头看,在昏暗的场景中看美人,越看越有味道。金丝框眼镜折射出微微的亮光,夏默注意到塞西尔抿直了唇瓣,很紧张的样子。
像一只兔子,警觉地竖起自己的两只大耳朵,小心翼翼的,旁边一有声响可能就会吓得蹦起来,缩回洞里。
两只虫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的气氛却变得有些黏连,拉了丝似的,塞西尔格外的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不是与陌生虫相处的不自然、尴尬,而是心里痒痒的、身上仿佛爬了很多的小虫子,让他兴奋起来。
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又被青年攥住,夏默靠近他耳边小声道:“乖,别乱动,你的手很冷,我给你暖暖。”
塞西尔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有些颤,也同样小声道:“谢谢。”
夏默的心被这只兔子猛地撞了一下,他安抚性捏了捏对方的手指。
手心渐渐回暖,两只虫随着剧情的进展越靠越近,不知道是谁先进一步,最后亲亲密密挨在了一起。
两个半星时的表演很快结束,全场的灯光亮起,观众伴着零星的交谈,三三两两往外走。
他们也随着人流往外走。
“你住哪儿?”起身的时候,夏默没有放开他的手,塞西尔也顺理成章地和夏默挨在一起。
“中心酒店,你呢?”夏默反问。
塞西尔抿唇微笑,“我也在中心酒店。”
事实上,不管青年在哪他都可以“顺路”。住在中心酒店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剧院外面明月高悬,繁星点缀。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地面还有一些水迹,路灯点缀在路的两边,柔和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