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都养了些什么徒弟,家门不幸啊。
沈秋庭小心翼翼地把怼到脸前的手指头挪到了一边去,冷静地指出了老头话里的问题:“师父,您当时既然看见了,怎么不跟花醉说,反而又跑回来了?”
清虚道君吹胡子瞪眼:“那小魔修都快死了,我这不回来拿我藏了好久的丹药帮忙救命嘛!”
他家徒弟费了那么大劲儿也要带回来的人,要是真死了徒弟不得哭死。
清虚道君说完,把他给怼去了一边:“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挡路。”
沈秋庭往旁边退了一步,想了想,还是没跟着清虚道君过去。
他跟姜落还有前几日刺杀的事情没有掰扯清楚,见了面说不定要尴尬,还是让清虚道君去处理吧。
姜落半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愣愣地看着窗户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户上拉下了竹帘,只能隐约看见外面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沈花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户的位置,走过去拉开了竹帘,道:“下次想拉帘子直接叫我,看半天难道它能自己开不成?”
姜落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露出一个笑容,促狭道:“方才我听见清虚道君在外头教训你了。”
沈花醉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她嘴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壳:“还不都是因为你?”
姜落咽下口中的丹药,忽然皱了皱眉:“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沈花醉给她掖了掖被子,闻言淡然道:“没什么,百还丹。”
姜落躲在被子里的手颤了颤,垂下眼睫,道:“哦,那还……挺贵重的,哪里来的?”
百还丹是稀世神药,传闻能够解百毒,只要不是稀世奇毒都能把人救回来。
这样丹药都是大能用来保命的,说贵重都是辱没了它。
自己欠好友的,真是越来越还不起了。
“我师父给的。”沈花醉道,“这丹药原本是当年师父给我哥求来的,只是百还丹根本就解不了两星花的毒,现在才有你的份。”
沈花醉喂完药,叮嘱姜落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明日毒就能解了。”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姜落目光沉沉地落到紧闭的门上,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喜欢跟沈花醉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只是可惜眼下不过是偷来的岁月,两个人也早就殊途了。
沈秋庭回房睡了一觉的功夫,就收到了清虚道君的传音。
姜落跑了。
彼时沈秋庭正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后山中遛猫,山间晨色熹微,草木上沾了晶莹的晨露,一派悠然之景。
二花跑了一段,感觉快要累趴下了,气喘吁吁地在沈秋庭脚边挨挨蹭蹭,试图让沈秋庭抱抱它。
沈秋庭不轻不重地一脚把灵猫踹开,一边往传音符中注入灵力一边嫌弃道:“再绕着山跑一圈,再不减肥你看看哪家的灵兽愿意跟你在一起。”
二花委委屈屈地“喵呜”了一声,“唰”地蹿上了树,决定离家出走去找另一个主人。
沈秋庭没管灵猫四处撒欢,打开了传音符。
听到姜落逃走的消息,沈秋庭居然觉得没什么意外。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其实很理解姜落的想法。
他当年入魔之后之所以离开凌云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这个。
与旁的都没有关系,只是从身份上已经走到对立面上了,再自欺欺人地装作一切如旧的样子就很没有意思。
隔着正魔两道,隔着悠悠众口,隔着前途、声名……以及无数琐碎的东西,怎么可能一切如旧?
沈秋庭略略感慨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思绪,认真听完了清虚道君啰啰嗦嗦的话。
清虚道君特意给他发传音符很显然并不是为了让他回忆当年的心境,而是因为姜落临走之前留下了一样东西。
据说是魔宫的东西。
沈秋庭琢磨了一下,收拾收拾赶了过去。
百济峰上,师徒几人正对着一块血玉制成的玺印仔细研究。
玺印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血玉水头极好,内部血色纹络清晰,像是无数条血管,里面流淌着汩汩鲜血。
沈花醉看完姜落留下的信,仔细折好收了起来,道:“这玺印是阿落从魔宫中盗出来的,据说是魔域尊主的象征。”
祁思南摸了摸玺印,喃喃道:“奇怪……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白观尘看了一眼,道:“玺印的材质与送去天机楼的凤形玉佩一样。”
“欸,对对对!是咱们送去天机楼卜算来历的那块玉佩。”祁思南眼睛一亮,显然是想了起来,“二师兄,卜算结果出来了吗?”
白观尘摇了摇头:“还没有,燕楼主已经起过一次卦,却只卜算到它并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