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庭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失去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在自己的手腕上写了一圈自己的名字,才装作路过的样子走了出去。
一见到他出来,三个说闲话的人纷纷住了嘴,笑容自然地冲着他打起了招呼:“魔神大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沈秋庭也跟着扬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说不出得邪气:“当然是——来取你们的性命了。”
第104章
对面三个人皱起了眉头:“大家都是同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沈秋庭就觉得不好,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在手腕上的名字,发现那名字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踪影。
这个法子不行,得尽快想个其他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不对……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熟悉的恍惚感又来了。
沈秋庭听见自己笑了一声,冷冷开口:“这天下倒也没有什么规矩说同道不可杀。”
紧接着,他抬起手,一道血色的魔气飞向了三人,无声无息地割断了三个人的脖子。
三个头颅滚落到地上,鲜血喷涌。
沈秋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扔掉帕子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他心中涌动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扭曲快意。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了,这却是他第一次动手教训这些人。
近些时日神界乃至其下的整个九州都不太平,异样的天气已经算不上异常,仙山之外天河倒灌百鬼夜行地裂山崩都越来越多,好端端的太平盛世在不过百年的时间就突然有了末日之相。
高阶的神仙对这些异象心里都有数,神界太平了千万年,其间埋下了隐患无数,天道怕是要开始重新洗牌了。
但这些魔神并不关心。
神也好人也罢,在他眼里都是跟自己无关的蝼蚁,是死是活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一直很清楚自己与生俱来的本性,但看在神界有些人对他还不错的份上,他一直伪装得很好。
很多时候,他也想过,其实这样一直装下去也不是不行。
可是这次之后,他才发现,原来用自己的力量释放自己的本性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让他全身的血ye都忍不住躁动起来。
沈秋庭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这种感觉在躁动不安中很快就消失了。
他想,他该让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不是都担心天下大乱吗?那就天下大乱好了。
不是说他不祥吗——那就让真正的动乱,全都因他而起。
沈秋庭一双漆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为了鲜血一般的红色,前所未用的力量充盈着整个身体。
他换了个方向,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
这些人生前或嘲讽或嫉恨的神情还留在他的记忆中,现在却都死了,成了一堆残碎的烂rou。
沈秋庭原本的衣服已经被无数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将沾满了血的外袍脱了下来丢到了地上,换了一件新的外袍离开了原地。
奇怪的是,杀了这么多人以后,他不但不感觉疲惫,身上的力量却好像越来越强了。
似乎他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毁天灭地。
终年不下雪的仙山上很快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和着满地流淌的鲜血,呈现出一种肮脏的暗色。
沈秋庭慢慢平复着过于鼓噪的心跳,好像他终于冲破了所有藩篱,重新获得了无上的自由。
他想,力量果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力量,不但所有人都可以是蝼蚁,也可以把所有人都变成蝼蚁。
天色慢慢暗下来了。
原本一派仙境之景的仙山已经成为了炼狱。
沈秋庭冷静地踏过一地尸体,没有关心还活着的人会不会来找他报复,走去了人间界。
这个时候神界和人间界之间的通道还并没有被天道封闭,只能容许单向的飞升,任何一个神仙都可以通过这个通道重新回到人间界去,为自己的信徒消灾赐福。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时候人与神的界限还并不分明。
可是这一次,他不是去消灾的,他就是灾难本身。
踏入通道之后,沈秋庭终于因为空间的剧烈波动而恢复了一点清明。
他匆忙抓住了这一丝清明,飞快地拿出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
疼痛让他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也让他终于从属于林琅的情绪中脱离开来。
随着他恢复清醒,幻境再一次崩塌,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就从幻境中重新回到了长廊上。
沈秋庭靠在墙上,草草往胳膊上涂了点药,拿布条把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