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庭抬起眼睛看他,忍不住笑:“怎么?怕在外面被人看见?”
白观尘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了一下。
他不怕被人看见……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师兄在一起了。
沈秋庭瞥见他白皙脸颊上的红色,心痒痒了一下,凑过去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嘴唇上落了一个吻。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白观尘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强势地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
两个人不知不觉交换了位置。
沈秋庭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妥帖,却被白观尘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重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两个人正亲得难舍难分,另一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故作威严的咳嗽声。
白观尘下意识把沈秋庭挡在了身后,看向了来人。
清虚道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和二徒弟抱在一起啃来啃去,张了张嘴:“你……你们?”
沈秋庭从白观尘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道:“师父,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见鬼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清虚道君瞪圆了眼睛,从乾坤袋里找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戒尺,掂量着究竟打哪一个才好。
白观尘正想替沈秋庭先挡一挡师父的怒火,沈秋庭却在身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待会儿见机行事。”
白观尘迟疑着点了点头。
沈秋庭说完,主动走到了清虚道君面前,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师父,您来得正好,徒儿有件事想跟您说。”
清虚道君被他的表情唬住,拿着戒尺停在了原地。
“其实徒儿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您,”沈秋庭偷偷摸摸冲白观尘使了个眼色,道,“就是——我跟小白也打算出去游历一段时间,就不跟您一起回凌云阁了,您自己保重!”
他刚一说完,白观尘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到了飞剑上,两个人迅速消失在了清虚道君眼前。
清虚道君跳脚的声音离两个人越来越远,白观尘减慢了飞剑的速度,迟疑道:“师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秋庭将早就准备好的传音符发给了清虚道君,安慰道:“放心,等过两天老头想开了我们就回去。”
清虚道君也就是一时脾气暴,等接受现实之后顺着毛哄一哄也就没事了。
白观尘也知道师父的脾气,点了点头,问:“师兄想去哪里?”
沈秋庭笑了:“哪里都行。”
往后天高海阔,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四个徒弟一天之内跑了仨,清虚道君越想越气,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敲响了祁思南的门。
祁思南昨天照顾了徒弟大半夜,才刚刚回房间眯了一会儿就被清虚道君吵醒,苦着一张脸问:“师父,您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清虚道君义愤填膺道:“我要去游历!”
祁思南傻眼了:“啊?”
不是,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清虚道君也不管小徒弟在想什么,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交代给祁思南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徒弟,你好好干,为师走了。”
祁思南抱着一堆杂物,隐约觉得师父八成是得了什么跟脑子有关的病症。
他不敢大意,立刻回了房间开始给玉虚子发传音符,试图早点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
周晓芸在拼命地赶路。
她的魂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了,在已经黯淡下来的阳光下几乎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可是她的速度依旧没有减慢。
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回家了。
在周晓芸目光的尽处,已经出现了变成一片废墟的小镇。
只要她再踏过那条废弃的血河,就可以重新回到她出生的地方了。
太阳已经坠了下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晖,给整片残垣断壁勾勒出了一道幻影似的金边。
周晓芸终于重新走到了河边。
她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淡了,似乎再有一阵风过来,就会把她完全吹散。
她的力量直接来自于魔神,现在魔神消失了,依旧与他相连的力量自然也不会继续留存下来。
所以从林琅死的那一刻,周晓芸就知道自己注定是要死的。
可是她并不后悔,她已经完成了复仇,还成为了一个像爹爹讲过的故事里一样很厉害的、能为整个九州做点什么的人。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没能回家。
狐死首丘,代马依风,所以她将最后的力量用在了回家上。
周晓芸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进了河中。
只是才刚一踏进河中,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撕裂感。
她忍不住痛呼一声,急忙想要离开河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
河水中还有冥河结界残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