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闻这才顾得上回头看他。薄薄的衬衫往地板上滴水,布料因为沾水紧贴着胸膛,里面袒露的干干净净。他好像整个人都湿透了。
宥野很喜欢吃冰淇淋。每次都吃的满嘴奶油。
原来小孩什么都看见了,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伤是藏都藏不住的。
宥野的嘴唇总是很红润,施闻知道自己这样想也许不好,但,的确好像被人含在嘴里亲过一样。
“施闻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抽完两根烟,撵灭在烟灰缸,一截灰败堆像骨灰。施闻走出狭窄的房间,背对着积年累月的脏浊和争吵叫骂,不点烟,把玩打火机,偶尔有风,看火在手指间闪躲,挂念着明天给他补习的内容。
创口贴是他在楼下药店买的儿童款,花哨又幼稚的小狗图案。
宥野最喜欢看他阳光帅气的样子,露出来腹肌的形状特别好看。他小跑着到他面前,乖巧递上水:“哥哥,喝水!”
宥野的母亲总是出差,而离异的父亲安静的从没出现在他的生活。他越来越频繁地补习,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课余时间,那段日子里,宥野的存在消磨了很多他的时间,或者说,填补。再或者说,挽救。
脚步声在楼梯的最后一个转角彻底消失。宥野趴在阳台上看施闻离开的背影,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回味。
他看着宥野愧疚又害怕的样子,根本生不起气来,指责的话被咽进喉咙。拿起被淋湿的书本一一放到阳台上晒。
没背风,咎由自取地灭了。打火机揣进裤兜,他不为今晚要露宿街头而失魂落魄,却为没有白衬衫穿了而难过。
“你最近吃太多了。”施闻拿起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下次不带了。很凉。”
宥野舔了舔嘴边不小心沾上的冰淇淋,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好像一支小小的冰淇淋就是他所有的愿望,天真简单又好笑。
施闻放下手里的书,喉咙干涩,“先把衣服换了。”
面前的人惊喜地转头,放下湿透了的球衣,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托着屁股抱起人就原地绕了一圈,“谢谢宥宥!”
眼里是小孩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他脖子细长,锁骨的
一只脚踏出门外,以为告别就是尾声。衣角却突然被人拽住,施闻意外地回头,看到男孩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盒创口贴。
陡然一声惊惶地惊叹落在耳边,施闻抬起头看,桌上的杯子被打翻,原本装满凉白开的水倒浇在桌面,书和本子无一幸免。
“好吧。”宥野勉强应下,过了一会儿又拾起笑脸说,“都听哥哥的。”
他转身,听见关门的声音,连谢谢都忘了说。
施闻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眼神不再单纯的。也许是那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湿了自己单薄的衬衫,胸膛慢慢变得透明;也许是他喝牛奶时唇边一圈的奶渍,伸出舌头舔还舔不干净的时候;也许是他吃的那根香蕉,也许是他毫无芥蒂地在自己面前换衣服,也许是无数次不经意的贴近,也许是他得意忘形时唐突的那个吻。
夕阳西下,他们大汗淋漓着青春。落日的身影在他们身后拖得很长,光晕笼罩篮球场,开怀的笑里有夏天里闷热阳光的味道。
夏天很热,气温高的连风都累的喘气。他每次去补习,会在楼下的便利店顺手带上一支他喜欢的哈根达斯单球。
他想,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看他的眼神多了点单纯之外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暧昧地抓不住,他悬浮着,弄不明白。
说:“明天见。”
只是刚好今天特地穿了雪纺质地的衬衫,被水浸湿会变透明。
施闻慢半拍地握住掌心里的东西,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宥野说话时他认真的神情,却不记得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宥野就这么看着他忙不迭的动作,站在一边搅着手指不知所措。拉住施闻的袖子,“哥哥,要我帮忙吗?”
杯子哐当掉在地上,还没能幸免的,是宥野湿透的衣服。
看着宥野开始解题,他也拿出自己的书预习。
看着自己干的好事,他没底气地辩解,“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施闻忽然想起那天,是太阳光晕眩的午后,房间里的窗帘半掩,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他讲题完一个单元的题,让宥野拿出练习本来做题巩固。
“哦,好。”宥野听话的点点头,光着脚跑到衣柜前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他低头解开衬衫的纽扣,一大片胸膛就这样直白的裸露。
小孩眼里的乖巧快溢出来。像牛奶一样,让人忍不住舔掉。
看着他彻底在视线里消失,宥野算了算时间,领居家的哥哥打篮球应该快回来了。他穿上鞋,随手拿了件水蓝色的外衣套上,穿着白色五分裤,拿上矿泉水就往去不远处公园的篮球场去。在一群打篮球的少年里找到他,他刚投完最后一个三分,气喘吁吁,掀起球衣利落的擦汗。
“哥哥那么大了还保护不好自己,让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