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准备下班了,那挺着啤酒肚的老板却拦住他,说待会儿有事要跟他讲。
席庆辽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八点了。今天下班时间要比平常晚,先给花瑾发去了消息,他着急等待着离开。
那个,庆辽啊。
仓库外响起老板的声音,他从沙发上起身,转身点了头:杜老板留我,是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哈。他摸着自己隆起的啤酒肚,腻子肥rou挤压的脸上堆笑:就是问问你家的事情,那个你,平时都住在哪里,也在这县城租房吗?
他点了头,倒是奇怪:您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哦,我这也要调查一下咱们员工的信息,毕竟我当初留你,就没有问过你私人信息,连身份证都没,我收留你工作,担心这以后会出问题。
您放心,我会踏踏实实在这里干活,只要拿到属于我的工钱就可以,我不会有别的想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老板上前一步,故作更进一步的距离,小声问:就是能不能告诉我,你姓的席,到底跟那个席祖,有没有什么关系?
席庆辽压了眉:杜老板,你为什么会问我这种话?
我就是问问,你回答我就行了!
没有关系!他坚定回答道:我只是姓席而已。
哦
那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今天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夹在咯吱窝中,也不听他说话大步离开。
可他心中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花瑾才回来。
刚关上门,他便火急火燎的走过来,抓住她胳膊一脸的恐慌。
我感觉要被找到了瑾瑾,今天我的老板忽然问我,我跟席祖有没有关系,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我们是私奔到这里的!如果被知道肯定会抓回去,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分开了!
你别紧张,先冷静一下。花瑾觉得他惊恐反应有些过度了。
可能是那老板偶然想到的,只是随口一问。
不是!我觉得不可能,他还问我住在哪里,肯定是想把我的信息都给席祖!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抓住她胳膊的手居然开始发抖,瞳孔颤栗看着莫名慎人,花瑾赶忙让他平复下心情,抱住他,不断拍打肩膀:没关系,不会有事的,庆辽你相信我,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根本没有暴露行踪。
呜。他使劲抓住她的胳膊,将脆骨的皮rou全部包裹在自己掌心之中,把她抱得死死:我不要离开瑾瑾,你一直是我的,不要离开!
不离开的,你不要想这么多,那个人格会趁你Jing神最虚弱的时候出来,不要再想了!
他急忙在她肩头蹭干眼泪,闷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会控制好的,不会让他出来!
花瑾拍拍他的背,搂住他的脑袋往自己颈窝处紧靠,感受到他发抖的身体。
那我们,请两天假,我陪着你。
他摇了摇头。
我可以承受得住,没关系的瑾瑾。
他想陪她,可如果少一天的工钱,就有可能租不起现在这个房子,况且他还有瑾瑾肚子里的孩子,要在出生之前,为它争取到最好的条件,不想让它生来便跟着他受苦受累。
翌日花瑾休息,她带着口罩独自一人去了霍景斯的心理咨询室,了解上次没有拿到的,新的治疗方案,又重新开了几瓶新药。
她将人格发作的可能性告诉了霍医生,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您如果真的想让他病情好的话,就一定要延长第二人格出现的时间,这样杀死它的几率也会增大,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便会随着减少而慢慢消失。
当然,如果没有找到他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人格的原因,那么以后还有可能复发。
花瑾点头道谢:谢谢医生,我会多注意观察他的病情。
您可以不用着急走。
她面露奇怪,见到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零散的拼图递给她:不如我替您做个小诊断,想看看您是否会拼完整这张彩虹拼图。
花瑾倒没拒绝。
霍景斯从她抬手准备拿起拼图的那一刻,便开始认真观察了。
然而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她的手僵硬停留在空中,依然没有下手去捏起一个拼图。
寻常的正常人,早就在这一分钟内拼好了这张彩虹画。
花瑾显然紧张,低头思虑,脸侧颧骨的发丝从耳朵滑落,她的犹豫rou眼可见,指尖的蜷缩代表着她在退缩,犹犹豫豫不像是优柔寡断,而是根本下不去手。
仔细看着摆放在她面前那张零散的拼图,有两片很明显的角落拼块,它代表着哪个角落很容易知道,通常拼图也是从角落开始一点点拼凑完整。
您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这句话猛地击中她,花瑾略带恐慌的表情将手缩回来。
不用害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