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辛旭平的房间走出来的,一顿饭做的频频走神,还被热水就烫伤了手指,篮子里才洗净的土豆全都滚落在地上。
他盯着指腹发白的皮肤看了一会,神思又飘忽了。
不语原来在禅院中,就学着做饭打杂,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难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理那只活鱼,方才想要问问辛旭平才进了屋。
推门的时候,辛旭平的眼神飘向他,洇了层水雾一样,shi漉漉的。
他知道师虹和辛旭平在一间屋子里,前一秒还剑拨弩张,谁知关上门后,便贴近了耳语厮磨,像是凡间一对爱侣。
“思凡……”他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字。
辛旭平恰是在他走神的时候进的屋子,看见地上滚落的土豆,还有些惊讶,他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一边弯腰去捡,手指刚伸出去,忽然被僧人的指尖摁住了腕子。
他诧异地抬头,不语充满审视的目光清冷冷地望过来,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一瞬间心慌起来。
“放手。”
胸腔涨满了酥麻的闷意,出口的话都饱含虚弱的喘息。
他想做/爱。
辛旭平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渴望性/事,也许是在胡情巷一日日挣扎的时候,也许是从镇子里逃出来的时候。他本也不是个守礼端正的君子,从小为了骗吃骗喝扮姑娘、偷抢东西打人,只要能让他觉得快乐,他不在乎这是脏的还是臭的。
触碰着僧人偏低的体温,辛旭平两腿发软地逃了。
他做什么都好,和什么人堕落都好,可不该拉着一个慈悲心肠的出家人。
他进了屋子,师虹将他按在墙上亲吻,他也没推开。搭在师虹身上的手都有些抖,摸索到师虹腰间的烟枪上。
“求我。”师虹按住他的手,攥紧了他的发,扯得辛旭平头皮生疼。
辛旭平就软着声音叫他哥哥,抬腿去蹭他,饶是师虹见惯了他孟浪的样子,也忍不住心焦。探手去解他衣物,摸到tun后濡shi了一片。
“方才还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现在就这么浪?”
辛旭平含糊地呻yin,他知道后面在流水了,不是因为师虹,只是因为方才被僧人抓住腕子扯了一下。
不语的饭菜送上来,辛旭平被人拢在怀里,斜斜依着窗框,掩在披散的发丝下的脸都是泛滥的春意,红艳的唇咬着烟杆,随着身下的顶弄吐出断断续续的白烟。
走廊间有一丝暧昧的水声,不语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他起先是听见师虹低笑了一声,说了句令人皱眉的荤话。跟着便是辛旭平的声音,小猫叫春一样软媚。
“大师先把饭菜放下吧,嫂嫂恐怕还有些事要与我……谈呢。”
窗户摇晃起来,那烟一缕缕的,断了线一样在空中漂浮。
师虹从辛旭平的屋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他衣服穿的整齐,眼里泛着餍足之色,路过不语时,还古怪地盯着他看了一眼。
至于放在桌上的饭菜,是不语一个人吃的。
玉官被绑在马棚里,神情蔫蔫地,像是生了病。不语替他梳毛,摸了摸他的耳朵。
“你想走了吗?”
他看眼二楼紧闭的窗,轻声道:“只是还不能走。”
在辛旭平的酒馆打杂实在是件清闲的事情,除了伺候这位老板,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他便做起以前在寺中抄写经书的事情了。
热风翻卷而来,刮落刺眼的太阳,升上繁星,温度才慢慢降下来。屋里的灯火被吹得摇晃,几乎要灭了,不语起身想去关窗,忽而就看见辛旭平站在门口。
两人视线对上。
“饿了,还不快去做饭。”
僧人忽然搁笔,轻轻笑了一下。
“嗯。”
心脏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辛旭平眼睫颤了颤,缓慢地撇过头去。
坐在椅子上等饭菜端上桌的时候,辛旭平的心情本是极好的,直到看着三碟素斋上桌,陪着干干净净的白米饭,他的笑容才挂不住了。他吃了两口,又干巴巴地就着白水吞下青菜,便怒气冲冲地掼下碗筷。
“不是让你买了条鱼吗?”
听见这句话,不语整个人一顿,掀了眼帘去看他,眼神略带一丝躲闪。
辛旭平眉头紧皱,忽然才想起来出家人是不杀生的,便揉了揉眉心。
“算了。”辛旭平是心情好,进厨房撸起袖子,就把那条躲过一劫的鲫鱼从桶里抓出来,重重地往案板上一砸,敲晕以后,上刀剔鳞。
剖开鱼肚子,他瞪一眼不语,“愣着干什么,生火。”
美滋滋给自己添了一道红烧鲫鱼,辛旭平端着饭碗,筷子夹了鱼rou塞进嘴里,顿觉自己手艺大有长进。再看一旁的不语,他忽然起了逗弄之心。
夹起一块鱼rou,辛旭平手腕一转,便丢进僧人饭碗里。
不语的目光有些讶异地从碗里的荤菜里移开,看到辛旭平偷笑的样子,神色倒也没多大变化,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