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毕业的新生,结果当时的负责人第一轮就筛掉了你。”奥尔加相当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当时的负责人认为他们要找个富有艺术气息的家伙——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满溢而出的艺术细胞视而不见的——总之很不幸,你既没有艺术家父母,自己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艺术爱好,不参与艺术品拍卖,在家里甚至不摆一个留声机放古典音乐……所以当然啦,你在他们眼里并不是个连环杀手。”
阿尔巴利诺好像被逗笑了:“噢,那你就看出我满溢而出的艺术细胞了?”
“你有个鬓角戴着白花、穿着白裙子选在清晨投湖自杀的妈妈,你还没有去救她,这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奥尔加夸张地睁大眼睛,反问道。
“一般人不会认为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阿尔巴利诺温和地回答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垂下眼睛,那像是个一般人回忆起什么温馨的往事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看上去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人们写侦探小说的时候不是很喜欢那么引用嘛——‘一个逻辑学家不需要亲眼见到或者听说过大西洋或尼亚加拉瀑布,他能从一滴水上推测出它有可能存在’。”奥尔加眨眨眼睛,声音十分轻松,“都是相似的道理:因为大部分侧写师相信家庭对连环杀手的影响,所以那些嫌疑人的资料中另外附带你父母的详细资料;你父母的为人处世无可指摘,也没有虐待你或者性侵你……但是有关夏娜·巴克斯的信息确实很有趣。”
“她可没有教过我要怎么做一个连环杀手。”阿尔巴利诺笑了笑。“况且,当时警方以意外结案了。”
“确实如此。”奥尔加赞同道,“但是现有的情况是:你们在湖中划船的那天风平浪静,船摇晃的幅度不会很大——顺带一提,后来我去现场考查了,湖边提供的木船真的安全到很难令人不小心掉下去——你和你母亲都会游泳,而且你在学校的时候好像还拿过一个奖。总而言之,你是希望我相信她真的失足落水,还是希望我相信事实是她有意自尽、而你则在边上袖手旁观?”
阿尔巴利诺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刀子,问道:“所以你认为我是个心理变态?”
奥尔加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一般,她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所以我发现你是我们在找的那个艺术家。”
“‘艺术家’。”阿尔巴利诺轻轻地哼了一声,轻得像是个气音,“大部分人不会这样认为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扫了一眼不远处不锈钢工作台上的那只断手,笑容有一丝促狭。
“你对自己的自我定位很有趣,这也是我想要来维斯特兰的原因之一。”奥尔加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听上去异常心平气和,“总而言之,在匡提科的时候我没有多少余暇,但等到来维斯特兰之后证明自己的结论就很简单了——你母亲并没有你那样擅长隐藏自己,尽管她的枕边人没有发现真相,但是不妨碍其他人发现她是个死亡天使。顺带一提,并不是只有我发现了,奥瑞恩·亨特也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你就更确定我是礼拜日园丁,因为正如大部分侧写师所想的那样,一个连环杀手母亲当然应该有个连环杀手孩子。”阿尔巴利诺点了点头。
“这样说还是太过狭隘了,一般来说我们认为许多人之所以会犯罪是因为他们童年的不幸经历,但是你其实并不是那样。要我说,你看上去拥有一个正常得不得了的童年:你的母亲虽然是个连环杀手,但是却没有以连环杀手的身份教育你,你不曾目击过她的犯罪现场,不曾帮她处理尸体,她也未曾教给过你杀人的快感和技巧。”奥尔加声音平缓地叙述道,听上去像是个给学生讲课的老师,“是因为你的原生家庭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吗?其实并不,你的原生家庭表面上看上去甚至比赫斯塔尔的家庭正常许多——我确实仔细研究过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阿尔巴利诺凝视着她,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的结论是什么?”
“流淌在你的血液里的东西,被现代科学称之为基因;”奥尔加沉声回答道,“以及,我猜测,‘关于死亡的感悟’。”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这就是你在夏娜·巴克斯身上学到的东西。”
阿尔巴利诺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下去,而是说:“那么,你对你得出的结论心满意足了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奥尔加的脸,只是专心致志地垂眼看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子。一般人站在这样一个拿着凶器的连环杀手面前肯定会惊恐万状,但是“一般人”里显然不包括奥尔加。
所以她很明显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的语气就好像要问我是不是已经心满意足到不介意奔赴黄泉了。”她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顺带一提,我还是很介意现在就奔赴黄泉的。”
“难道我应该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吗?”阿尔巴利诺反问道,“奥尔加,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你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假装不知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