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如此向艾萨克指出。
那依然是在自由活动时间,两个人在图书室里交头接耳,赫斯塔尔一目十行地翻过面前的报纸:上面没有任何关于礼拜日园丁重出江湖的报道,那好极了,阿尔巴利诺越低调,其他人越不容易意识到他现在恰恰就在联邦监狱里。
而正如所有人知道的那样,想让礼拜日园丁低调真的很难。
“确实,但是我并不建议你直接向杰罗姆下手。”艾萨克点点头——他还算是个勉强合赫斯塔尔的胃口的黑帮老大,虽然有的时候他自鸣得意得令人难以想象,但是他至少还是个讲道理的人,没有因为赫斯塔尔当年也曾为他的对手打官司、结果把他的两个手下送进监狱而对赫斯塔尔翻脸。
赫斯塔尔微微皱起眉头来:“我以为那正是你想要的。”
“如果那有可能实现的话,那确实是我想要的。”艾萨克点点头,“但是我需要的是你帮我杀一个人,而不是你冲出去送死——无论何时,杰罗姆身边都有至少五六个人,就算是你能把他们全部打倒,也必然会弄出大到足以令狱警发现的动静。恕我直言,你不可能每一次运气都跟在浴室那次那么好。”
赫斯塔尔同意这个说法,浴室那次确实是天时地利人和,缺少了任何一点都不能让他逃脱惩罚。他想了想,然后问道:“就算是劳动时间也没法让他们分开吗?”
他这么问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劳动时每个人干什么活是由狱警分配的,相互熟识的人很容易被分开,其中有些还有可能落单一个人干活,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艾萨克苦笑了一下:“他贿赂了狱警,总之,一张造假的医院证明让他逃离了劳动——你总不可能想象他那么身强体壮的人真的有心脏病吧?”
这样事情就有些难办了,除了劳动时间之外,同一个帮派里的人鲜少有落单的时刻。赫斯塔尔还在继续思考,艾萨克就接着说:“所以,我建议你选择‘大个’巴蒙德作为目标。”
“巴蒙德?”赫斯塔尔花了一秒钟才把这个人名和菲斯特嘴里那个“那话儿很大”的家伙联系起来,“杰罗姆手下的那个打手?”
“是的,”艾萨克点点头,“巴蒙德会参加劳动,而且他在杰罗姆不派给他活儿的时候往往独来独往——他性格粗暴,就算是在拉丁王帮里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
艾萨克顿了顿,紧接着向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的赫斯塔尔指出:“当然,虽然他落单的时间很多……你必须要知道,他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他就算是在拉丁王帮里也是以他打架不要命出名的。”
艾萨克的担心溢于言表:仅在个头上赫斯塔尔就比那个小山一样强壮的家伙矮了快十厘米,论肌rou更是块头小了整整一圈,任何人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之后都会自然而然地感到担忧。
赫斯塔尔倒是没有感到被冒犯,奇怪地,他的眉头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实际没有什么笑意的哈的一声,说道:“那是你最不应该担心的事情。”
显然此刻巴蒙德没想到赫斯塔尔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浴室那档事让杰罗姆手下损失了好几个用得很顺手的人,这一口恶气一直不上不下地卡在杰罗姆的喉咙里,但是他显然也意识到赫斯塔尔并不是一个好惹的对象,因此只能捏着鼻子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暂时不要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个命令并没有被完全执行,同样看赫斯塔尔不顺眼的人依然忍不住制造了一些磕磕碰碰,而在对方没有挑战他的底线的情况下,赫斯塔尔一般也不会制造出一些会引起狱警注意的大动静。总之,他们就出于这种诡异的默契了,杰罗姆假装自己眼瞎看不见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他眼皮底下横行无忌——而对此,巴蒙德一向嗤之以鼻。
他觉得这次是他的老大有点过于谨慎了,在巴蒙德眼里,之前浴室那是他老大派去的人本来就是草包,如果让他去,事情肯定不会结束得令他们颜面大失。
毕竟,看看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吧:那个阿玛莱特就站在棚屋中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从门口漏进来那点微弱的天光落在他的颧骨和鼻梁上,曲折的Yin影让这张面孔看上去更显得瘦得惊人。对于巴蒙德来说,这样脆弱的胳膊和腿他一只手就能捏断,谁不知道“大个”巴蒙德拥有铁钳一样有力的双手呢?
于是这种自信心让他可以洋洋得意地对着对方笑出来,他心中甚至有空遐想——他实际上并不是同性恋,但是监狱里哪有男人之外的其他选择呢?他又不是没看见眼前这个人橙色囚服之下的那副好身材,说不定他的滋味会比巴蒙德前几天Cao过的那个小个子更好一些。
“你来干什么,阿玛莱特?”于是他慢吞吞地笑起来,努力让自己的意图在这个笑容中一览无余,“你是来送屁股的吗?”
“有一个和提图斯兄弟会比较熟的狱警,”艾萨克承认道,“我可以让他动一下劳动时间的排班表,然后把巴蒙德排到木材棚去——菲斯特应该跟你说过那个地方,木材棚至少有一半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