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警车们发现它的时候,一群混混正试图砸碎它的挡风玻璃。”
哈代对他那辆车的下场不太意外,他想了想,问:“能查到他换了什么车吗?”
奥尔加摇摇头:“不能。你也知道那些街区的状况,估计路边停的有三分之一都是被盗以后转手卖掉的赃车,路边的摄像头又被当地黑帮破坏殆尽了,很难查出他接下来换了什么交通工具。”
哈代叹了口气,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然后他问道:“那……阿尔巴利诺呢?”
“可以说,人间蒸发了。”奥尔加哈了一声,“录像能证明确实有个‘实验室实习生’进入了医务室,但是却没录到他如何从医务室出来……但是也并不排除监狱录像有疏漏。你知道新塔克尔联邦监狱那个情况,它是市里最老牌的监狱,设施落后,监控系统甚至不能全覆盖所有区域——就拿当时你去的那栋大楼而言,因为那栋楼不是囚犯牢房,所以监控做得很糟糕,甚至可能有四分之一的角度摄像头都拍不到,我昨天抽空跟亚历山大又去了一趟新塔克尔,你猜怎么着?那栋楼的大门、就你停车的那个地方他们都拍不清楚,整个监控室就能看见你的警车的一个前灯。”
“我知道他们的监控系统做得不好的事情,报纸报道很多遍了。”哈代摇摇头,“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至少那栋楼的走廊里隔一段就有一个关卡,有独立的电子门和看守,阿尔巴利诺是怎么可能从那些门之间光明正大地离开呢?”
“谁知道呢,或许他爬了窗户。贝斯特说医务室的空调外机上有个很新的脚印,只不过没法比对是不是他的,但他可能就是从那爬到隔壁房间去杀那个狱医的。”奥尔加哼了一声,“现在WLPD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把监狱翻了个底朝天,确定他绝对不在监狱里了。”
“这等于没有得出结论。”哈代干巴巴地指出。
“对了,说道阿尔巴利诺,”奥尔加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WLPD好像不打算向社会公布阿尔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赫斯塔尔越狱的新闻一出来媒体们都疯了,我昨天去现场的时候听亚历山大说他们正在筹备发布会,但是发布会好像不打算讲跟大学实验室研究员有关的任何事情。”
其实奥尔加理解为什么WLPD会这么考虑:实际上,阿尔巴利诺可能还活着这个消息很可能已经在市议会里过了一圈,让那些议员吵哑了嗓子。但是问题就在于,如果在这个时候忽然说阿尔巴利诺还活着,就会引出一大堆麻烦至极的连锁反应。
首先就是WLPD办案不利,毕竟先是警方认定阿尔巴利诺已死,检察官才用二级谋杀的罪名起诉赫斯塔尔的。其次赫斯塔尔在法庭上做出的所有证词都会遭到质疑,赫斯塔尔的证词中说阿尔巴利诺想要坦白作伪证的事情才被谋杀,但是假设他还活着,那么伪证事件的真相又是什么?为了维护自身声誉,法医局那边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阿尔巴利诺宣传成一个一不小心为爱误入歧途、并且在试图挽回自己错误的过程中丢掉性命的悲剧人物,忽然出现了这种反转岂不是让法医局的人很尴尬?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坐实阿尔巴利诺是假死,然后又伪造身份潜入监狱,他潜入之后没多长时间赫斯塔尔就越狱了——那简直就如同在公众面前高声呐喊“巴克斯医生是阿玛莱特的帮凶”;现在在很多人眼中,赫斯塔尔就等于维斯特兰钢琴师,这样往下推断,基本上就是认定阿尔巴利诺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帮凶。
谁都有可能是钢琴师的帮凶,但是法医局的首席法医官最好不要是那个人。如果他是个连环杀手的助手,就证明了很多人的失察,然后有不少人就要引咎辞职。
维斯特兰市的市长布鲁斯·普利兹克正想竞选州长,在他任期之中出现这种烂摊子肯定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哈代顿了一两秒,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窍,他皱着眉头问:“这件事被压下来了?”
“实际上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奥尔加哈了一声,“他们说只凭一张照片不能断定那上面的人就是阿尔巴利诺,而在不能断定他是阿尔巴利诺的情况下,就不能说他和赫斯塔尔的越狱有直接关系——实际上,这两件事看上去确实没有直接关系。总之,警方现在把那位‘威廉姆·奎因’当做失踪人口来处理了,顺便因为他涉嫌谋杀狱医而通缉他,仅此而已——”
哈代忍不住说:“但是‘威廉姆·奎因’的身份完全是伪造的,只要进行调查……”
“这就是问题所在。”奥尔加打断了他,“那个身份不是伪造的。”
“……啊?”
“或者这么说也不准确,”奥尔加摇摇头,重新措辞道,“不如说,证件都是合法的——出生证明、高中和大学的毕业证,在公司的实习证明,所有内容都是真的,不是那种做一个假编号和假印章就拿出来骗人的东西。一切在警局、学校和公司的电脑系统中有据可查,只不过他居住的小镇上没人记得有这么个人,他上的学校里没有老师教过这样一个学生,他实习的公司里也没人记得曾有这么一个同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