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
这句话噎得陈东只吃了半份铁板饭，直到离开食堂，再没说一句话。
回到陈东寝室，刚一进门，尹威就跟迎宾似的扑上来，“张归来了，好久不见！”
张归客气地跟他打招呼，闲聊几句后，就被尹威拉着来到了陈东桌前。
“大东，用下你电脑。”尹威对着卫生间喊道。
尹威一边开电脑，一边问张归，“马上毕业了，什么打算？”
张归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尹威腾多些地方，“刚考完研，成绩还没出，考上就去，考不上二战。”
电脑响了一声，开机成功。
尹威看着电脑桌面，一时失语——这货啥时候换的桌面？真是想推他一把都无处下手！
陈东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张归身后，看着尹威冷笑。
尹威站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游戏前两天我也下载了。”然后，拖着凳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陈东来到尹威身旁，小声道：“你寒假也在寝室呆着吗？”
尹威回头扫了张归一眼，犹豫道：“嗯，我……换个寝室……也行……”
陈东瞪了他一眼，“我是说你不陪女朋友？”
“她准备考公呢，没空搭理我。”
尹威是真打算换个寝室住的，隔壁王浩的宿舍钥匙都到尹威手上了，可惜小贼不作美。
寒假刚开始，宿舍楼里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失窃事件，校方对着监控查了又查，奇怪的是，没看到任何可疑人物。
无奈之下，出了封楼通知。
那天，陈东和张归在云城逛吃了大半天，回来就看到了那张宛如晴天霹雳的通知。
“我去！封楼不让住了！”陈东看向张归，“咱俩还得出去租房子……”
张归沉默了一会儿，“别，云城的房租太贵了。你回临北吧，去你小姨家住段时间。”
“那你呢？”
“我找个提供住宿的地方，学点新东西。”
陈东看着眼前的自律狂魔，露出个牙疼的表情，“你这是要活到老、学到老？都快毕业了，放轻松点。”
陈东认识张归少说也有二十年了，据陈东妈妈说，张归不到一岁就被爸妈放在了姥姥家，从那时候起，陈东就认识张归了。
可认识张归这些年，除了六岁跟陈大爷学戏之前，张归有过几年吃睡长、闲出屁的大段时光，陈东不记得张归有过其他大段闲出屁的时光。即使是大长假，张归也只会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将剩下的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
据陈东所知，这几年，张归不止把自己专业范围内的知识学好学Jing，还学了按摩、跆拳道、急救。
快到寝室的时候，陈东问张归，“你打算学什么新东西？”
“瑜伽，提供住宿。”
陈东脑海里闪过一堆瑜伽体式图片——身体对折的，腿挂脖子上的，一字马的……
仅是想想，陈东就觉得生疼。
“好像就在这附近，光阳区文大路……拾光瑜伽。”张归说，“这两天我去看看。”
陈东顿了顿，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反正回临北也没什么事儿，我小姨家那熊孩子不是一般烦人，我还是跟你一起去蹭宿舍吧，顺便也丰富丰富自己。”
报名、交钱一条龙下来，陈东和张归拿到了宿舍的钥匙。
两人一人背着一背包的生活用品，跟着导航去了拾光瑜伽的学员宿舍。
进了小区才发现，所谓宿舍，其实就是拾光瑜伽租的居民楼，给他们这些学员当宿舍用。
他们的房间在六楼，601。
上楼的时候，听到有人抱怨：“一套两居室要住六个人，主卧两个、次卧两个就算了，客厅还要住两个……”
进了房间——环境果然很一般，放眼看去，家徒四壁。
六十多平的两居室，主卧稍大些，空荡荡的，地上孤零零地摆了一张床。次卧面积小一点，除了带个小阳台，没比主卧好到哪里去。
庆幸的是，客厅没有床。
两人站在客厅里，犹豫着住哪个房间。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这破地方，连个电梯都没有。”
来人推着个小行李箱，黑色运动裤，黑色短款羽绒服，黑色围巾遮了大半张脸，抱怨一声之后，见屋里有人，摆了摆手，“哈喽，室友们。”
张归和陈东一个帮他拿行李箱，一个过去关上了门。
周昀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伸手解开围巾，“这破房子供暖还挺好的。”
张归和陈东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倏忽间便不见了。
周昀从来不用看人脸色，也不屑于看人脸色，久而久之，也就丧失了这项技能。
他主卧、次卧看了个遍，又看看两个室友，说道：“班主任说，这期班里就三个男的，所以，这屋就咱们仨，看样子你俩认识，那你们住主卧吧，我住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