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周昀跟医生要了个口罩,将自己的口鼻捂好后,才穿起自己那件满是酸臭味的羽绒服。
凌晨三点,是城市安眠的时间,即便热闹如云城,也不例外。
张归和周昀没打车也没开共享单车,两人保持着大概三米的距离,漫步往回走。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压短又拉长,拉长又压短,如此反复。
“对了,你追那个人之后呢?”张归突然问。
周昀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追丢了。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小区里,一个拐弯,平白无故的就不见了。”
“可能就是小区里的人。”张归道。
周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感觉那人对小区很了解,跑的方向和路线都不是外人能跑出来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周昀一进门,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一头扎进卫生间里,不出来了。
张归从兜里摸出周昀的手机,对着卫生间喊道:“周昀,我把你手机放你房间的桌子上了啊!”
“啊!好!”伴着哗哗的水声,周昀回道。
不过五秒,周昀又急吼吼地喊道:“张归!不要放我房间!先放客厅,或者厨房,听到了吗?啊?”
张归瞥了眼紧闭的卫生间房门,贴近门,说道:“知道了。”
这一晚上,过得真不轻松,张归打算换身衣服,简单洗漱一下,然后早点睡。
可刚回到房间,就听到周昀在叫他。
张归将羽绒服搭在凳子上,从卧室走出来:“怎么了?”
“我用下你的洗发水!”周昀喊道。
“啊!你用吧!”
回到卧室,裤子脱了一半,周昀又叫他。
“又怎么了?”张归站在床边,大声问。
“用下你的沐浴露!”
张归将衣服换好,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怎么了?”周昀问。
“你想用啥直接用,不用问我。”
说完,张归在厨房打了盆水,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回房间了。
他仰头倒在床上,这一躺,才觉出累来。
看了看时间,四点半。
教培班七点就要上早课,算上洗漱和走路的时间,最迟要六点半起床。
想到这里,张归赶紧闭起了眼睛,想要快点入睡。
“张归!”周昀的声音像追命符一样,又来了。
张归抓住被角,往脸上一拉,将整个人隔离在被子里。
“张归?张归!你睡了吗?张归!”周昀还在叫。
“啊!!!”张归从床上坐起来,气愤地冲到卫生间门口,“你又干嘛?”
花洒关了,卫生间里面一下安静下来。接着,门开了条小缝儿,周昀的半边脸出现在门缝里:“我忘拿浴巾了,帮我拿下。”
张归抬手将那条门缝儿合上,警告似的说道:“我的在里面,你直接用就行,别再叫我了。”
周昀听到张归关上房门的声音后,回头与张归的浴巾,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最终,还是用了。
围着浴巾出来,周昀确实没再叫张归。因为,回到房间,他沾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传来。
张归将头钻进被子里,没动。
周昀带着眼罩,翻了个身,接着睡。
敲门的人大概脾气不太好,敲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就开始砸门。
张归简直要疯了,周昀也已经忍无可忍,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来。
张归整个人的造型还挺正常,就是表情不太好。
周昀的头发还半shi着,干的那部分上下左右翻飞,他额头上挂着个黑色眼罩,耳朵被眼罩的挂绳压得变了形。
张归黑着一张脸,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人一狗。
那人看了看张归,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周昀脸上,“大晚上的,你叫唤什么?有没有公德心?再有下次,我投诉你!”
说完,就牵着狗、怒气哼哼地下楼了。
张归看着那一身桃红大袄的大妈牵着袖珍的吉娃娃,有点懵——她怎么知道是周昀喊的?
大妈走到拐角处,又抬起头,伸出食指,抿着嘴唇、瞪着眼,指了指周昀。
“你们认识?”张归问。
周昀将眼罩拿下来,朝对门扬了扬下巴:“对门的,见过一面。”
张归打了个哈欠,关上门,“倒是知己,对你了解挺深入。”
周昀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等周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迈着飘忽的步子去冰箱里找吃的,却连块饼干都没找到。
突然,他想起了张归给他买过的那些被嫌弃的零食,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应该还有不少”,周昀想。
可张归不在。
周昀站在张归门口,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