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又好笑。
小皇帝各种心情都落了空,彻底没了脾气,只得小心翼翼从盛灵玉手底下退出去,装瞎一样躲躲闪闪换了身干净衣衫,将名单捡回来放到盛灵玉的枕边,随后回到盛灵玉所在的龙床上。
沉默一阵,犹豫了许久要不要把盛灵玉唤醒,小皇帝最终选择合衣在盛灵玉身侧躺下,注视着盛灵玉的睡颜,自顾自地发了一会儿呆。
看着看着,小皇帝伸手碰了碰盛灵玉的眉心,一阵狂涌而来的柔情让他的内心防线一道一道崩塌,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刚刚经历那么一遭,是个人都会心里乱作一团,可现在只是得了空静静地看盛灵玉的脸,他就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
好些天没见到盛灵玉,见了才知道,他比想象之中更加思念他。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喜欢盛灵玉,却原来,这种感觉远远比喜欢还多得多。
小皇帝说不出缘由,一声轻叹,静静闭上眼向着盛灵玉的胸膛贴了过去。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均匀,夜色浓浓,室内一片寂静。
眼见着一派安睡之景,原本已经“睡熟”的盛灵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还是十分疲倦,眼睛深处却一片清亮。
盛灵玉动作强横,毫不掩饰地将小皇帝抱得更紧了一些,明明是情人一样的姿态,看起来却好像恨不得把怀中的人揉碎了吃掉一般。
抱了许久,盛灵玉才低头在小皇帝的胸口轻嗅。
果真不是错觉,他闻到一种香气。
一种很淡很淡,之前没有,现在却渐渐浮现,宛如幼小婴孩特有的偏甜的nai香。
……
一夜浅梦,康绛雪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空荡的感觉慢腾腾传进脑中,小皇帝瞪圆了眼睛看过去,瞬间惊醒:
盛灵玉不在,枕边的名单也没了!
睡意霎时消散,康绛雪心里跟塞了个秤砣似的堵得要死。平无奇和海棠来伺候小皇帝洗漱,正瞧见金贵的皇帝陛下脸色难看,转了两圈气愤地拽着无辜的小玉的耳朵撒气。
平无奇奇怪道:“怎么了?一大早就不开心。”
康绛雪本不想说,但实在难掩气愤:“他就这么走了?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把朕扔这了?”
海棠一头雾水:“扔这?这本来就是陛下的寝宫啊,陛下在说谁呢?”
平无奇应道:“想必是盛大人。”
海棠更迷惑:“盛大人回来了?奴婢怎么又又又不知道!奴婢还能不能好了!”
平无奇没答海棠,只对着小皇帝笑道:“盛大人走的时候和奴才交代过,他外间还有事务走不开,白日里不能多留,先出去一趟,等傍晚时再回来陪陛下守岁。”
康绛雪忽地清醒:“等等……他晚上还会回来?”
平无奇道:“盛大人是这么说的。”
康绛雪哽住,再注意到平无奇脸上的微微笑意,顿时有些抬不起头来。
盛灵玉出宫是应该的,小皇帝的反应却这么大,简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盛灵玉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幸而亲友团两人都没拽着这点不放,海棠姑姑拍手笑道:“那敢情好,大家可以一起过年了。”
一起过年确实是件好事,康绛雪心情明快了许多,吩咐道:“晚些时候叫宫人把皇后也请过来,她一个人在落霞宫太冷清,路上千万小心些,别等天黑了再过来。”
海棠应道:“奴婢晓得,陛下就放心吧。”
听闻盛灵犀也要来,平无奇的目光挪开一瞬,很快又回到小皇帝身上。康绛雪当作没发现平平藏不住的痕迹:“对了平平,朕……”
平无奇道:“怎么?”
声音一卡,康绛雪不太确定要不要和平无奇说自己胸口发胀的事情。涉及身体健康,问总是要问的,可现在问的话少不得要被平无奇当场检查一下,而他被盛灵玉舔弄得凄惨加倍,实在见不得人,老脸真豁不出去。
算了……
也不差这两日,等哪天胸口好些再问也不迟。
康绛雪停住问话,当一切没发生,和平无奇海棠两人说笑到晚间,盛灵犀到了。
海棠接了人进来,在大殿里摆了张暖桌。
四人一兔清清闲闲,和平得不得了。宫人们应着年景在门口贴了两张红色的富贵年画,问小皇帝要不要燃些炮竹烟火。
盛灵犀听不得吵闹,康绛雪摆手道:“别了,放那些心烦的东西干什么?都拿走,叫别的宫也都不许放。”
盛灵犀知道这是小皇帝加以照顾,感念着点头,难免也有些怅然:“臣女身体不好,说来耽搁家里好些年都没有热闹过,现在想想,不知道拖累了家人多少。”
盛灵犀生得和盛灵玉相似,干什么都叫人疼惜,康绛雪不知说些什么能安慰她,便问道:“往常过年,不放烟花炮竹,你家里都做些什么?”
盛灵犀露出回忆之态:“以前……家里过年,臣女和父母兄长都聚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