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绛雪只听到后半句,不知是否要为盛灵玉的小心和惶惶而失笑:“你把朕当什么人了?朕难道会骗你不成?”再说了,他一点都没想过自己会反悔,站在他的角度,更害怕盛灵玉有一天会为选了他而后悔。
盛灵玉仍是问:“只有我一个,不会再有旁人?”
康绛雪忍不住:“当然不会!别看朕在外的名声不太好,我本人可是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盛灵玉道:“若是某一天还是有了旁人呢?”
康绛雪噎了一下,想继续坚持告诉他不可能,又觉得和盛灵玉在双方权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就此说不通,只能反过来保证:“你不信我?不然我赌咒发誓?”
盛灵玉只是沉默,康绛雪的角度看不到盛灵玉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考虑要不要挣脱怀抱强行回头,门外闯进一个人来。
小皇帝愣神。
平无奇在门口露头,见屋内两个人靠拢在一起,也愣了。
因为心急而忘了敲门的平无奇有些尴尬:“奴才失礼了。”
要是没有要紧事,想来平无奇也不可能不叩门便闯入,康绛雪下意识地咳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双方的不自在:“出什么事了?”
说话间,盛灵玉亦放开手,距离恢复如常。
平无奇闻言神情严肃,立即低头回道:“宫里刚刚传来消息,说陛下在宫里病危。”
小皇帝人在此处,自然是生产完毕屁事没有。
这个消息显然是宫里的苻红浪算着日子特意放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逼着康绛雪这个真皇帝赶紧回宫,否则过几日苻红浪再宣布一声小皇帝病逝了,康绛雪在宫外的处境就真的进退两难,他想回也回不去了。
一时间,不再需要伪装空气,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康绛雪内心喷了苻红浪这仿佛开了透视一般的预判Cao作一万遍,望向盛灵玉问道:“玉郎,怎么办?”
盛灵玉低头看小皇帝:“陛下觉得如何?”
这便是要看小皇帝的意愿,康绛雪冷静地思考再三,回道:“早晚要如此,终究不差这一两日……那便回去。”
盛灵玉并不惊讶,只是除了正确应对,更注重小皇帝的身体:“陛下产后不久,身体还需要休养。”
小皇帝道:“回宫也能养,退一步讲,不是还有平平在吗?”
平无奇无端被CUE,身负重担,倒也不慌:“奴才尽力。”
这样一来,不管是不是自愿,回宫之事的确不好拖延,盛灵玉没有坚持,凝望康绛雪一阵便离去处理启程事宜。
盛灵玉走后,康绛雪回想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刚才算不算是彻底到位。
他自觉把自己想说的都说破了,但若说成功约定了终身似乎还欠缺了一点和谐安宁的气氛。
罢了……他和盛灵玉之间,细水长流也很好,康绛雪索性将Jing神全部集中在准备回宫之事上。
宅院之中,能动的人手都迅速为小皇帝收拾整理行装,车子要又透气又柔软,小公主也不能受一点闷热和颠簸。
康绛雪处在被全员照顾的位置上,不需要帮一点忙,空闲之余,所有时间都陪着长乐。
后者刚刚被命名,对名字没有一点归属感,不管小皇帝怎么叫,照常要么吃要么睡,只有在小皇帝努力的逗弄之下,才给一点吐泡泡喷口水的回应。
海棠疼小公主疼得紧,看长乐喷口水都觉得可爱:“我们小公主太会喷了,都喷到陛下脸上了。”
“……”小皇帝默默擦了擦嘴角,觉得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又对海棠的话深以为然。
是啊,多可爱,喷口水都让人想夸夸她。
临近出发,海棠主动帮小皇帝抱孩子上车,康绛雪自己身体并不轻松,但仍不肯假手于人,硬是抱在自己怀里方才觉得安心:“朕自己来。”
不得不说,对于回宫一事他虽然应对得极快,但心里对于回去以后就会和苻红浪碰面始终抱有一丝恐惧。
怀着孩子的时候恐惧还是无形和未知的,而生了孩子之后,那种恐惧慢慢有了形状,他无法想象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公主遭受一点伤害。
不过正因为如此,康绛雪对抗苻红浪的勇气倒也比之前的更加坚定起来。
车子临近出发,康绛雪等着盛灵玉上车,等待之余,在送别队伍里忽然看到了陈茵的身影。陈茵似乎只想送别,冷不丁和小皇帝对上眼,才向前走了两步,俯身行了一礼。
康绛雪之前和陈茵的一番对话解了他心中结,此时再看这姑娘,只觉得亲切,再无其他。
于是他主动道:“盛灵玉一会儿就过来,你若有话和他讲便随意,不用有什么顾忌。”
陈茵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话要讲,虽不常见,知道盛大哥如今过得好就是了。”
说完,陈茵微微静了静,目光落到小皇帝和怀中的小公主身上,神情和缓温柔:“民女认识盛大哥很久了。”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