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女儿抱了起来,问道:“阿囡,要考科举便要念书,考中科举后,你便能穿官服,上朝堂,为国家为百姓做事了,你可愿意?”
小小的女孩儿根本不懂阿娘在说些什么,只知阿娘目中的光辉甚是耀眼。
故而,她认定科举乃是一件好事,遂答道:“我愿意。”
妇人有了决定:“我愿意送阿囡去致文书院念书。”
素和熙笑道:“明日一早,劳烦夫人带令千金前来致文书院。”
裴玉质曾与师兄弟们一同下山游历,游历中,他见到过不少苦命的女子。
如若女子中能有居高位者,或许便能改变女子的现状了吧?
素和熙又带着裴玉质去了另外的人家,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这日,他们统共造访了一十七户人家,这十七户人家中有二十一名孩童,他们只说服了其中一十五名孩童的父母或将其送入书院念书,或将其送到他们家中念书。
日暮前,他们去了一趟书院,与院长说了此事,院长答应帮忙,召集了所有的先生,让其共同说服失学儿童的父母。
待回到家中,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素和熙点了蜡烛,又将裴玉质抱于怀中,遗憾地道:“我本以为陛下乃是暴君,但目前看来,陛下全部的政策俱是民心所向,可惜我无法痊愈,不能出自己的一份力。”
裴玉质迷惑地道:“子熙不是已经在出自己的一份力了么?”
素和熙闻言,豁然开朗:“玉质所言不差,我能做的便是尽量让更多的孩子念书,送更多的孩子去科举。”
“便是如此。”裴玉质舔了下素和熙的唇瓣,“今上与皇后亦是一双断袖,托他们的福,这世间对于断袖宽容了不少,兴许再过些年月,断袖会与男女相恋一般被视为寻常事。”
素和熙回忆道:“我在京中之时,今上甚是暴戾,不知是否皇后的功劳,将今上变得温和了许多。”
裴玉质自夸道:“应当是吧?便如我将子熙变成受学生们爱戴的先生一般。”
素和熙笑了笑:“玉质要我如何报答?”
“我饿了,要子熙烙饼给我吃。”裴玉质从素和熙身上跳了下来,“先吃烙饼,再吃子熙。”
“荣幸之至。”素和熙往庖厨去了,利落地做了烙饼。
裴玉质一边吃着烙饼,一边道:“今上虽已下旨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但朝中上下尽数是男子,女子怕是会遭到排挤吧?”
素和熙颔首道:“女子十之八/九会遭到排挤,不过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今上给了女子机会,女子便须得依仗自己的力量立足于朝堂之上,不可能事事仰仗于今上。”
裴玉质叹了口气:“为女不易。”
“为女不易,但一切都在慢慢地好起来。”素和熙以指尖揩去了裴玉质唇角的碎末,“未想到我的玉质这般忧国忧民。”
在原本的世界之时,裴玉质不问世事,自然不会忧国忧民,但在上个世界,裴玉质登上了皇位,日日都苦思着如何才能治理好国家,于是养成了忧国忧民的思维。
在与这个世界的素和熙两情相悦前,他无暇忧国忧民,现如今则极是希望这个国家能繁荣昌盛。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惟有国家繁荣昌盛,自己与素和熙方能过安稳日子,素和熙方能当致文书院的先生。
倘使战火四起,灾祸蔓延,百姓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岂会在乎孩子们是否不识一丁?
他收起思绪,瞧着素和熙道:“我本就是忧国忧民之人。”
素和熙笑道:“我们一起忧国忧民吧。”
吃罢烙饼,一人一妖沐浴过后,上了床榻。
载沉载浮间,裴玉质以指腹摩挲着素和熙的唇瓣道:“子熙,你今日还未说过你心悦于我。”
素和熙含住了裴玉质的指尖道:“玉质,我心悦于你。”
裴玉质满足地道:“我亦心悦于子熙。”
即使这个世界的自己与子熙并无泼天富贵可享,但他认为他远较上个世界幸福得多。
上个世界的子熙……
他附耳于素和熙的心口,笑道:“子熙的心脏为何跳得这样快?”
素和熙理所当然地道:“自是因为我正在与玉质做会让心脏失序之事。”
裴玉质勾画着自己肚子上头的凸起:“子熙多做些吧。”
两月后,裴玉质已甚少掉毛毛了,且长出了厚实的冬毛来。
他经常变成原形,向素和熙炫耀自己的毛毛。
而素和熙总是夸奖裴玉质皮毛丰盈,手感上佳。
又两月,致文书院已容不下更多的学生了。
素和熙去了县衙,与素和玥商量,能否由县衙出资,再建一书院。
素和玥一口应承,又对素和熙道:“多谢阿兄愿意与我商量此事。”
素和熙犹豫片晌,道:“你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素和玥感慨地道:“我清楚因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