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夜里。
江匿照常去看楚隽,却见楚隽已经醒了,他在窗外看了一眼,宿君渡正在小心翼翼地喂楚隽吃东西,而楚隽看向宿君渡的眼神,是那么那么的熟悉,就像——曾经。
“啊,张嘴,你睡了很久,现在感觉怎么样?”宿君渡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江匿耳中。
“还好。”楚隽的语气依旧清隽,只是那其中,好像突然多了一点他熟悉的感觉。
“翻过来,我给你按按背。”宿君渡的声音传来,江匿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如果没有这一切烂谷子事儿,他们平淡的生活会不会也这样?
江匿想起曾经楚隽向他透露过对这种平淡生活的向往。
这种生活于普通人而言是平淡的,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江匿走得不声不响,就在他走后,楚隽趴在床上的眼睛这才微微垂眸看向窗户的方向,这里,他能看到江匿挺直又放松的背影。
他轻瞌眼睫,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江匿。
“这儿怎么样?舒服吗?”宿君渡按得小心翼翼,生怕力度太大把楚隽按坏了。
“嗯,舒服。”楚隽微眯着眼睛,有些餍足的道。
脑子里的画面终于被他组合成了完完整整的一幅幅,曾经的过往,曾经的同生共死,曾经的肆意张狂,都像是在昨天。
所以——
陶久,你怎么会再次活了过来?
第40章 附身的你【六】
楚隽在医疗室又住了三天,这三天宿君渡发现楚隽沉默的时间变多了,看着他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不少,却依旧绝口不提自己被附身的事。
这个问题,楚隽也思量了很久,究竟要不要告诉宿君渡。
直到离开时楚隽都没能想好应该从何说起。
出医疗室的时候,一队的人看楚隽的视线都是欲言又止,特别是鹑早,他脖子上依旧骑着小棺材,最后还是把疑问憋了回去,“那个,隽哥,你家我已经打扫好了,非常干净,放心吧!不过……”鹑早看了眼宿君渡,被宿君渡瞪了回去,可鹑早还是冒死谏言:“你确定不跟我老大回家了吗?你不知道,我老大这个生活废物硬是把自己锻炼成了十项全……嗷!”
鹑早的肚子被宿君渡捅了一肘子,完全不懂鹑早这究竟是夸他还是贬他,他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嗯,我知道。”楚隽转身看向宿君渡,“谢谢你。”
“楚隽,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谢谢’这两个字!”宿君渡有点气。
“哦?不是谢谢?难道是想听‘我爱你’?”
超案处众人:……
这么硬核的表白,他们楚哥是跟在老大身边太久被他传染成了直肠子吗?
然而,当事人听到这句话却完全不买账,“少给我贫,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这么敷衍的“我爱你”,鬼大爷才信。
宿君渡拽着楚隽的手把他强硬地拉走。
超案处的众人面面相觑,“我们是不是幻听了?”
“不太像。”
“难道楚哥被老大威胁了?”
按他们对楚隽浅面的了解,楚隽就算再怎么,都不像是会在大庭广众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人。
超案处的人揣着种种怀疑,注意力已经从“楚隽是超案处总部的人”跟“楚隽被意识体附身”中变成了“老大被楚隽这敷衍式的告白一击即中”。
车上。
宿君渡坐在驾驶位,偏头看着被他硬塞进来的楚隽,“用‘我爱你’搪塞我?楚隽,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敷衍式的油嘴滑舌?”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楚隽笑得清浅,把头靠在椅子上,“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宿君渡知道他这段时间因为那个意识体Jing力严重透支,现在都还处于Jing气神不济的状态下,要不是楚隽强硬要求回家,他会把他关在里面直到他变成缺水的鱼。
引擎启动,宿君渡那辆车子“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楚隽偏着头,并没有睡觉,而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微沉着眼睫暗暗沉思。
宿君渡为什么会失忆?江匿又为什么会顶着陶久的身份成为他的监察官?
那个意识体,为什么对于杀宿君渡的执念那么深?
短暂的抑制并不是长久之计,那个意识体,终归会有醒来的一天,而醒来之后……
“到了!”宿君渡猛地一踩刹车,楚隽惯性前倾,正准备朝宿君渡说“谢谢”,宿君渡却突然朝他欺近,“楚隽,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从未打算告诉我一些你的秘密,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但你别想着阻止我知道我想知道的。”
江匿已经以监察官的身份出现过,凭宿君渡的眼光,很难看不出来江匿就是现在的陶久。
楚隽微微叹息一声:“不是不告诉你,是我自己也没搞明白。”
“你一个人弄不明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