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咬紧了牙,总副处说宿君渡“为非作歹”他真的不敢苟同,宿君渡固然游离在制度之外,不管是不是按程序办事,他有一套自己的法则,除了让人觉得疯狂之外,所有一切的出发点尽皆是他们的初衷。
虽然看起来难以管教且不受束缚,但宿君渡几乎从未做出越轨之事。
如果世界毁灭要算在一个宿君渡头上,那他们这些比宿君渡多活了几十年的朽木,是不是应该用生命去祭奠这个苍凉的世界?
罗副处挂了电话,或许是自己的级别终归不到能窥探“秘密”的程度,但是宿君渡,是他正儿八经当儿子养的,他护短,特别护。
琮州的天空Yin云密布,Yin寒的风像带出了来自地狱的恶鬼,Yin寒,冰冷,却又腐朽异常。
晚上十点,分散出去的超案处众人发出反馈消息。
“老大,怎么办?全城到处都是超高的异常息数值。”鹑早看着探测仪,感觉自下红雪后,就没有一寸土地是正常的,偏偏除了雪,又没有任何异常。
“它们深埋地下,就等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宿君渡微笑着看向旁边的楚隽,他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后果,可如果不能终结,他跟楚隽遭受的那些罪,又还有什么意义?
宿君渡伸手抚上手臂,那里开出了一朵乌紫的花,如同一个被标记的烙印,深深篆刻。
“阿隽,我们回家吧!”宿君渡突然很温柔地开口,牵着楚隽就走。
“宿君渡?”楚隽微微凝眉,这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回家睡觉的休息时间。
“你没听见鹑早说吗?除了雪,并没发现其他异常,明天先回家睡一觉,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能好好休息。”宿君渡揉了揉他的头发,“听话,回家睡觉。”
“可是江匿……”江匿这会儿正堵在路上,一会儿就来到了。
“手机给我。”宿君渡问他拿了手机,直接回拨了江匿的电话,“别来了,先睡觉,明早八点超案处集合。”
接着又嘱咐鹑早他们记得换班。
楚隽能明显地感觉到宿君渡的异常,可是,为什么?
回了家洗漱完宿君渡就像粘糕似的粘着他,也不说话,就是撒娇般的一声“抱抱。”
楚隽想了很多的可能性,却都没有办法将那些东西好好联系起来。
比如:身体里的那股意识体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去?且一直未曾有活过来的迹象。
宿君渡明明恢复记忆了,又为什么不告诉他,而他现在的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楚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宿君渡有什么绝对瞒他的理由。
直到——外面的天再也不曾亮起。
而原本躺着宿君渡的地方,空空如也。
“宿君渡!”楚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猛地起床找遍了家里都没找到人,这才想起打宿君渡的电话,可是电话提示关机。
“宿君渡!”楚隽咬牙切齿,他胆儿肥了竟然敢一声不吭地给他跑了。
楚隽立即拨打仲庭的电话,可那边也提示关机,紧接着他又打江匿的。
“楚隽,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已经到超案处了,你们超案处的人呢?”除了几乎废墟一样的超案处,他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江匿,宿君渡不见了。”楚隽语气焦急,江匿闻声微微一怔,“不……见了?”
江匿猛地想起宿君渡骗他去虹禹自然风景区莫名其妙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世界会走向终结,江匿,你怎么跟宣明交代?”
江匿当时完全没想过这个会不会有这么一天,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宿君渡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用自己的口对楚隽宣布一个答案,一个他不懂,觉得永远都不可能的答案。
而此时,宿君渡正带着仲庭跟洛溪往总部赶,洛溪不懂,用仲庭的话来说,洛溪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为人单纯得厉害,能往好了想一分,她就不会往坏了想半分。
“老大老大,你终于想起我了吗?”洛溪丝毫不觉得天一直不亮有什么问题,自己活着,自己在乎的人活着,那么,所有的问题在她看来就都不是问题。
异常生物一直异常,她就揍到它们正常,天一直不亮,她还可以拿刀抵着科研部的人脖子逼他们造一个太阳。
“早想起了。”宿君渡坐在副驾驶,头一直看着窗外,外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雪倒是成了正常颜色。
广播里在播放着昨晚红雪的异常,各种推测揣摩都在播报着,网络更是为此争论,几乎达到了一个战火的程度。
有说末日来了的,有说是自然奇观的,却无一人对天没有亮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场战火无关硝烟,宿君渡清楚地知道。
他意念微微一动,神思恍然,他看到江匿正在喋喋不休,看到鹑早在抓头发,看嘴型,好像是在数落他这个老大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重要关头给遁了。
他想楚隽了,虽然离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