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把头埋得更低,用力平复剧烈的心跳,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慌,此刻唯有冷静能救他一命。
几个歹徒大吼着让走廊里的人安静下来,尖叫声很快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充斥着不大的空间。旁边的男孩已经抖得像糠筛,裤裆shi了一片。
苏清压低声音跟身旁的人说:“冷静,深呼吸,不要怕。”
可那男孩还是哭个不停,“我们都会死的...”
“会有人来救我们,再坚持一下。”苏清偷偷瞟那几个歹徒的鞋头朝向,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不被注意到,我们就是安全的。”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只能试图安抚身边的人,如果这个男孩被拎出去了,他的处境也会非常危险。
后面的房间门突然被撞开,同时两枚7.62毫米的狙击枪子弹射穿了两名门口歹徒的胸膛,开出巨大的血孔。几乎就在一瞬间,面前的两个歹徒就被冲上来的穿着特警制服的人按在了地上。
苏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了眼睛向后拖去,被护在一个高大的身躯下。
一个冷知识:电影里被狙击枪打中的人身上只有一个小弹孔是不可能滴,5.56mm的子弹就能在人身上开个大洞了,12.7mm的子弹在1000米以上的射程击中人体,人体会被直接冲击成碎片,碎rou粘在墙上拔都拔不下来那种。
一个热知识:靳叔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第22章 你叫我什么?
眼睛被捂住,苏清只知道耳边都是嘈杂的喊声和脚步声,外面也有人冲进来,似乎是警察。过了好一阵眼前的手才松开,应该是确认了外面已无危险。
苏清认出了这人是德尔亚,他把苏清护在身下要带他出去,挡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地上血rou模糊的一摊。苏清的手猛地被抓住,是那个男孩,他赶紧揪紧了身边男孩的衣袖,他站都站不住了,万一再被人踩踏。
“带他一起出去。”
苏清一路被护送进雪弗兰suv里,刚打开车门就落进了一个高温的怀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他来不及反应,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被救出来了,直到熟悉的体温和气味让他突然松懈了下来。
“叔叔?”
是叔叔,叔叔来救他了。
苏清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在叔叔怀里大哭了出来。
靳言把人用力按在怀里,心急如焚的余震还在,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听不见外面乱糟糟的警笛声、人声和喇叭声,只剩怀里人的哭声。
苏清哭得用力,他真的吓坏了,在险境中他能强迫自己冷静以图自保,终于确保安全后袭来的后怕却把他击溃,恨不得把所有眼泪都哭出来。
靳言拉开他给他擦眼泪,去摸他身上有无受伤的地方,“有没有哪里痛?”
苏清摇着头哭花了脸,一声声叫着叔叔,要往他怀里挤。靳言依他,让小孩坐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亲吻他的发鬓,“宝宝,你吓死我了。”
这样的惊吓他真的不能再来一次了,当年靳荣新被绑架时他接到消息的一刻还历历在目,陈年旧事带来的恐惧即使到今天也一样能将他狠狠撕碎,痛不欲生。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他的小清没事,他要的正牢牢待在他怀里。
叔叔叫他什么?苏清好不容易擦干泪,可看到叔叔的脸就又被泪水糊住了视线,在他怀里哭得发抖。他听到叔叔的心跳,重重敲打着他的耳膜。
“没事了,现在安全了。”靳言深深吸气,把人抱起来,侧脸紧贴着苏清的耳边,不知是在安慰苏清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整个下午靳言都在医院陪着苏清,小孩做了全面的检查,这才确认没有受伤。中途他出去接了个电话,是在布达佩斯的接应人打来的,原本定了要接他的车在返程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油箱漏油引起了爆炸,司机当场身亡。做的足够隐蔽,但靳言的人在事故现场找到了助燃剂和炸药的成分。
苏清这边刚出事,就有人要杀他,要不是他赶回华盛顿,说不定现在已经去见上帝了。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像一张缠紧的大网,靳言摸不出头绪,这几件事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靳言揉了揉太阳xue试图清空自己的思绪,他把坐在一旁的苏清抱到自己腿上,小孩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抓紧了叔叔的衣袖。
靳言亲他的额发,“小清,你救了叔叔一命。”
苏清愣愣地看着他,张着嘴却不说话。
“有人在布达佩斯设下埋伏,如果我没回来,不知是什么后果。”
苏清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想象过自己的生活会在短短的一天里两次跟死亡擦肩而过。无论是哪一次都让他深深后怕,他伸手抱紧了叔叔。
他早就知道跟着靳言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在亲身经历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享受的光鲜亮丽背后,笼罩着怎样的Yin影。
夜深了,家里很安静,仿佛白天的险情从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