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想遭罪,却想不到示弱以外的办法,他往叔叔脚边靠了靠,用脑袋去蹭叔叔的大腿。
靳言没理他,苏清又蹭了几下。靳言低头看被剥夺了视线的小狗,歪着头一个劲地蹭自己的裤腿,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像邀宠的小动物。
很可爱,也够可恨。
他现在就敢眼里没有自己这个叔叔了,等他去了大学还得了。见到Tim Hudson怎么了,这算多大的事,能让他一声不吭就跑了。
靳言的手掌托在小狗的下巴上,苏清把头垫在叔叔手上不动了。目孔中看到叔叔的驼色羊绒衫,苏清想靠得更近些,却被靳言掐住了脖子。
掐得不重,但苏清不敢再有动作。
“小狗真是胆子大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跑。”靳言的拇指摩擦过光滑的皮套,让小狗直起腰来跪坐在腿上,仿佛隔着皮革能看到他的眼睛。
苏清不能说话,只好摇头。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不让你走,你哪都去不了。”
不是叔叔想的那样的,苏清迫切地想解释。他怎么会想要离开靳言呢?苏清很想告诉他:叔叔对他这样好,只要叔叔不赶他走,他就愿意一直一直跟着叔叔。
可是话到嘴边都被勒在嘴里的布条给割碎了,只能发出不清不楚的音调。苏清着急,眼泪都快要下来。
靳言不为所动,脚尖踢了踢苏清,“自己爬去角落待着,不要打扰我工作。”
苏清掉眼泪却哭不出声,把呜咽都吞回肚子里,艰难地用四肢关节爬到床头柜边上,低着头不敢再弄出响动。
小孩不知道叔叔工作了多久,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从四肢扩散出来的痛痒上。缺血和摩擦让他的肘关节刺痛,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在加剧。
苏清很煎熬,脑子里都是天人交战的纠结。他浑身都在痛,多忍一秒都是莫大的煎熬,他太想跟叔叔认错求情了,哪怕叔叔能让他稍微歇一歇。可是他又不敢,叔叔已经这么生气了,不把他折腾惨,叔叔不会消气。
进退两难又疼痛难耐,苏清咬着嘴里被濡shi的布条,小小声地哭。
靳言看着跪趴在床边的小狗,不敢哭出声,但背在一下下颤抖,跪都跪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毯上。
看他这副样子靳言觉得解恨,但又觉得还不够。天知道他发现小家伙跑了的时候有多生气,自己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这么久就是养个石头都能捂热了。
他还敢跑,他能跑去哪里?还有谁会对他这么好?真是不知好歹。
靳言看苏清的可怜样子确实有心软,也很快就对自己一瞬的心软感到懊恼。干脆眼不见为净,靳言出门前还没忘了把卧室反锁上,省得管家这些个同情心泛滥的老家伙再上来给他添堵。
靳言还是舍不得折腾他的宝宝,只好跑到外面去找人算账。
地下拍卖场的资源是供不应求的,想卖货的人很多,但有能力搭建渠道的人却很少。Tim Hudson在靳言的拍卖场里做了好多年生意了,自从他手下的人把苏清带进了场子,他和靳老板的关系就有点不青不黄的。只是靳言没有为难他,Tim Hudson也就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人,两人纯粹是生意上的往来。
这大半年来Tim Hudson手上出了不少高级货,拍出去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几乎每个月都有他的货出手。今天也一样,靳言都认得Hudson的手下了,每次都是他带人过来。
靳老板有心找茬,Hudson的手下再怎么点头哈腰,靳言也看他不顺眼。
“你们是不是来的太多了?”
Hudson的人心里纳闷,来得多对靳老板不也是好事嘛,他们从不拖欠佣金。
“那...下个月,我让老板停一停?”
“你把他叫过来吧。”
“现在吗?他不一定在纽约,好像他今天去DC了。”
“我知道,下午见到他了,他回纽约了。”靳言抬抬下巴让他打电话。
Tim Hudson没耽搁很久,靠谱的拍卖场不好找,他得小心伺候着。他到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了,有人把他领到楼上包厢找靳言,靳言朝他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Hudson坐下陪笑脸:“是不是我的人哪里没做好,让靳先生不开心了?”
“你真不知道请柬是哪来的?”靳言把雪茄架在烟缸边上,斜觑了Hudson一眼。
“真不知道!我下午不都跟你交代了嘛,靳先生给的请柬,那我肯定得去啊,哪能想到苏清会在那里。”
“你跟他说什么了?”
Hudson咽了口唾沫,他只是说了句“靳先生对你不错嘛”,这话的确是有点调戏的味道,但也不至于让靳老板这么三番五次地来找他问罪吧。
“没什么,看他过得不错,就聊了两句。”
“聊两句?你把我的小宠物都给吓跑了。”
“我真没说什么,确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