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的眉头纠到一起去了,“所以你又对自己动刀子?”
靳言声音稍大,苏清马上委屈得红了眼眶。他也不想的呀,刀刺穿皮rou经络,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没得选。要让他拿什么去自救呢?他没有跟吕宗兴谈条件的资格,若不是吕泽文还有点良知,他连赌命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别的东西了...”
靳言马上就内疚了,他怎么能怪苏清。明明是自己什么都没给小孩,让他身在险境时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只能拿自己的身体一再铤而走险,换一条生路。
“宝宝,对不起。”靳言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抱歉地亲他的额发,“我不是在怪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苏清把眼角的眼泪擦干净,小声跟叔叔解释:“脚后跟没什么血管,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跟腱要是恢复得好,基本不会对生活有影响。没关系的,我...我都是想过的。”
靳言都心疼得有些心悸,他怎么能说没关系呢。他不能再听苏清解释了,小孩说的越多,就显得他这个当叔叔的越混账。
他吻住苏清微微发凉的唇瓣,手掌轻轻摩挲光滑柔嫩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乖巧的小猫。
苏清很想念这样的亲昵,攀上叔叔的肩膀,主动舔过舌尖。唇瓣分开的时候,苏清的鼻根被熏出一层好看的嫩红色,趴在叔叔肩头平复加快的呼吸。
靳言等他喘顺了,给他穿好睡衣抱到床上,“宝宝,我们回DC住几天吧。”
苏清当然乐意,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巴不得想躲个清净呢。
“好是好,但你忙不过来吧?”
“不用管工作,陪你修养比较重要。”
靳言真带小孩住回Spring Valley的家里去了,苏清有好久没回来,这里一点都没变。叔叔就是从这里把他带去纽约的,那时候他们彼此互相试探,叔叔并不信任他,甚至把他逼进了绝境。
苏清伸手搂住叔叔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他的脚有伤,其实也不是不能走,但靳言实在看不得他撑着拐杖的样子,干脆在家都抱着他。
家里很安静,这点也跟以前一样。冬天的清晨会有悦耳的鸟鸣,但小虫都跑去过冬了,晚上偌大的花园里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月亮挂在疏星点点的天上。
苏清靠在靳言怀里看书,玻璃壁炉里的火苗跳动,把他身上烤得暖洋洋的。苏清突然合上书,牵了牵靳言的手指,“叔叔,我们再去一次Hillwood Estate吧。”
“好。”靳言扯动毛毯把苏清露在外面的脚也盖上,“外面冷,出门让文姨给你多穿点。”
隔天早上还没出门,胡元德带着先不请自来了,靳言干脆邀请他们一起去。靳言推着轮椅带苏清在庄园的后花园里转转,胡元德跟在旁边,问要了颗糖递给小孩。
“谢谢胡叔叔。”苏清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才发现是草莓糖,没想到喜欢吃这个。
“小美人,你还真舍得下手,老给自己扎刀子干什么?”
靳言踢了他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清信誓旦旦:“因为我要保护叔叔。”
胡元德很唏嘘,对着靳言连声啧啧:“靳某人,你真是何德何能啊。”
胡元德让带苏清去咖啡厅里喝点热的,他和靳言有事要聊。胡元德看着两人进了咖啡厅,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吊坠塞给靳言。
“这东西可不好找,有年头的老玉,汉代的。”
靳言拿在手里看了看,纹样很简单的龙纹玉坠,倒是比想象中沉。玉面光滑细腻,蓝绿色的没有一丝杂质。
“花了多少钱?”靳言知道他肯定没少花,胡元德喜欢倒腾古董,也就他知道去哪里搞这些东西。
“你就别管钱了,不然你还得管我要上次的律师费了。”一阵风吹来,胡元德缩了缩脖子,他的围巾在脖子上。他掏出一支烟,给靳言递了一支,“老玉很灵的,祛邪保平安。让你家小朋友别弄丢了。”
靳言接过他的烟,“知道了。”
胡元德也难得有空,就在靳言家里住了两天,小孩脚上有伤出门不便,也算是让陪苏清玩玩。苏清难得逮着人玩游戏,跟在游戏机前几乎坐了一整天。
最难得的是两个大老爷要下厨了,把文姨吓得不轻,诚惶诚恐地给人打下手。胡元德学着文姨的样子,半根胡萝卜还没切完呢,就去掏手机。
“吕宗兴把儿子送回英国去了。”他把手机推到靳言面前。
靳言放下手里的玉米,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这事就这么算完了?”
“当然不算。”
胡元德重新拿起刀,锯木头一样切他的萝卜。
靳言没出声,等文姨到炉灶旁去尝高汤时才说:“我迟早要弄死他。”
胡元德看他不像是在说笑,也就不追问了。靳言为了小美人算是真犯狠了,他想了想,知道再问下去肯定跟荣荣脱不了干系。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