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平江冷哼一声,没理他。
陆展一个人伸着胳膊有些尴尬,正想收回,水瓶却被他的新晋迷弟——齐光长手一勾,拿在了手里。
齐光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豪爽地一抹嘴巴,“正好有点儿口渴……谢谢!”
陆展一愣,“没事。”
说着,他讪笑着收起胳膊。
心思细腻的徐楚感到情况不对劲,连忙用胳膊肘怼了怼齐光,齐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当了“电灯泡”,立刻灰溜溜地坐正身体,手扶方向盘,没再敢说话。
苏宴没留意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一直紧攥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君知谦。
可是打了又能怎样?苏宴皱眉,责怪心里不停作祟的任性,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恐慌在不停扩散,好像一张黑色的网笼罩在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来。
车窗外的阳光倾泻在苏宴的腿上,他伸出手,静静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手机铃声来得很突然,几乎全车的人瞬间把目光集聚在苏宴身上。
“你手机在响,”远平江提醒怔愣的苏宴,“不接吗?”
“啊……抱歉。”苏宴猛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拿起了手机,一滑。
对面似乎没想到苏宴能接起电话,沉默了两秒,问:“请问是苏宴苏先生吗?”
苏宴顿时遍体生寒,他紧张地动了动喉结,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对面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苏宴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抿抿唇,问:“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是哪位?”
“我们是南城刑侦队,是这样的,您的父亲苏海河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南城清江路的路边,死因要经过解剖化验才能判断出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看一眼。”
半晌没得到回复,刑侦队人员又问:“……苏先生?”
苏宴没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愣愣地问:“嗯?”
对方见惯了受害者家属这样的情形,态度很好,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我马上去!”苏宴打断了对方的话,向那人索要了地址,挂断了电话。
一抬头,苏宴看到车里众人诧异地望着自己,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洁地叙述完了整件事。
远平江当机立断,“先打给君知谦,我们跟你一起去刑侦队。”
充当司机的齐光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掉转车头,原路向山下驶去。
苏宴望着远平江的眼睛,咬唇点点头,手上拨通了君知谦的电话。可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卢卡斯敏锐地感觉到车内气氛不对,怯怯地扯扯远平江的衣袖,小声问:“爸爸……我们不去山上玩了吗?”
卢卡斯的神态和语气让苏宴心里一涩,他俯身,“抱歉啊卢卡斯,是我不好……”
苏宴听到卢卡斯抽了抽鼻子,下一秒,他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小手反握。
抬头,苏宴被卢卡斯目光中的澄澈和真诚感染,刹那间多了许多直面恐惧的勇气。
“我不怪苏苏,真的,苏苏不要不开心了。”
“嗯!”苏宴重重点了点头,眼角染了一抹略带shi润的殷红。
直到车开进市里,君知谦的手机也没能打通,苏宴不由地又紧张起来。
“……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你知道的,他工作起来,连命都不要……”远平江硬生生挤出个笑容,安慰苏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刹车声响起,苏宴抬头,是红灯。
齐光从驾驶位上转身,抬抬下巴,“说个正经事,卢卡斯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总不能让他也去刑侦队。”
齐光说得没错,苏宴为难地捏了捏手指,抬头,“要不……”
“我和小光留下来照顾卢卡斯,”一直沉默的徐楚忽然开口,从副驾驶转过身来,对苏宴笑笑,“我和小光去了也防抱度假帮不了忙,反而会给你们添乱,所以……让我们留下来吧,你们放心去刑侦队。”
看苏宴张张嘴打算说什么,齐光呲着一口大白牙一笑,“是你教我们的,大人要去做大人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足够了。”
这是去周照南那里解救齐光和徐楚时,苏宴说的话。
没想到这句话能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苏宴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他点点头,同意了徐楚和齐光的提议。
绕道到另一个街区的齐光家,放下三个小家伙,陆展成了司机。
君知谦一直不接电话,这时候能依靠的Alpha只有陆展一人。
虽然也很担心君知谦的情况,但警局又打来电话催促,苏宴还是决定先去刑侦队看一眼尸体。
到达刑警大队,陆展把车停在路边一处隐秘的角落,跟苏宴戴好帽子口罩才下车。
和前台接待警员说明来意,登记后,身穿制服的警员才把几人领到停尸房门口,转过身来看着苏宴。
“……苏先生被发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