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什么也没说,隐藏在黑色镜片后的眼睛射出寒光,直勾勾盯着苏宴。
苏宴心里打了个寒颤,抿紧唇,再三纠结后,他提出要和君知谦单独见面。
这样无礼的要求当然被拒绝。
被抓后关在地下室的第一天,没有什么监禁play,苏宴被打得很惨。
昏迷前,苏宴满心疑惑自己怎么不知道君知谦身边养了这么一群心狠手辣的绑匪。
奇怪的事情在他脑海里缠成了乱麻,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他是被一盆混着冰渣的凉水泼醒的,身上流血的伤口阵阵作痛,被紧紧绑住的小腿有些肿胀。
总之,苏宴感觉自己状态差极了,更可怕的是,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墨镜男冷着脸把碗里煮得稀烂的粥扔在苏宴面前,西装男按住苏宴的脖子,猛地下压。
苏宴反应迟钝,只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控制住了自己的脖颈,随后下半张脸被深深浸在了微烫的ye体里。
是大米粥?苏宴下意识去捂住口鼻,可是四肢被反绑,苏宴只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西装男的控制。
“……嘿嘿,喂你饭都不吃?调子这么高?”西装男微微松力,把苏宴的脸从碗里拽了出来,仔细端详,有些可惜,“今天的饭不烫?”
说完,他作势还要继续折磨苏宴,却被墨镜男出声制止。
“够了!”墨镜男瞥了呼吸孱弱的苏宴一眼,“君先生不让动私刑。”
私刑……苏宴的大脑虽然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但他还是能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如果说现在的是私刑,那么昨天的殴打,就是在君知谦的授意下进行的。
“呵……”苏宴故意发出微弱的气音,粘稠的米粒和饭汤顺着他的侧脸头发向下滴落,浑身散发着酸臭。
“你笑什么?!”
西装男被苏宴成功激怒,一脚踹翻了绑着苏宴的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吱地一声撞在玻璃茶几上,随着椅子的中心偏移,连人带椅子重重砸在玻璃桌面。
“哗——”炸裂的玻璃四溅,茶几下的东西也因为从上到下的压迫力飞到了别处。
茶几破碎声戛然而止,地下室越发安静。
西装男没想到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愣了一下,快步走到苏宴身边,拉起苏宴对着肚子就是一拳。
“谁他妈让你乱动的!你找死——”西装男第二拳没能落下,他一回头,是被墨镜男拉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
墨镜男攥紧男人的胳膊,压低眉头盯着他,“老大让你别惹事!”
语气中的警告让西装男愤愤地收起了胳膊,他咬紧门牙,把半死不活的苏宴连人带椅子拉到另一个房间,又折返回茶几旁处理玻璃碎片。
随着震天的关门声,苏宴慢慢悠悠睁开了眼睛。他低头,映入眼中的是扎在腹部的玻璃碎片。
玻璃碎片周围的卫衣上晕开红色痕迹,伤口不深,苏宴判断应该只是皮rou伤。
略微休息了一下,苏宴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反绑的手心,右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茶色玻璃。
手指沿着玻璃边缘摸索一周,苏宴的手指被划出几道血痕,最终他找到了最锋利的一端,手腕最大幅度的上折,去触碰捆绑双手的粗麻绳。
苏宴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轻微血腥味,感受到胳膊的酸麻,他泄了气,瘫在椅子上,仰头无声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么没脑子,多么铤而走险,可是情感却比理智先行一步,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君知谦不会查到自己。
不,这是和过去不一样的。苏宴告诉自己。
过去是“苏宴”濒死前,赠予自己的被迫选择,而现在不同了,苏宴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用真实的自己接触君知谦。
如果挣破所有阻碍,最终还能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我是谁,你会不会选择我呢?
苏宴想找到答案,他握紧玻璃切割麻绳的动力更足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拖着碎玻璃离开的声音,苏宴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他闭目休息了几分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割断了麻绳。
保险起见,他把一截麻绳系在了腰间,另一截缠在两手手腕上,充当防护。
当然,他也没丢掉那块碎玻璃,将它攥在缠着麻绳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活命要紧,也顾不得在意敌人的死活,能打一个是一个,苏宴提起一口气,摸摸索索走到了门口。
地下室构造很简单,苏宴曾经看过一遍,都记在了脑子里。
本以为这是没什么用的东西,苏宴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到。
推开门,外面一片狼藉,一地的碎片打扫起来很麻烦,苏宴贴着墙溜出房门,一步一步向楼梯挪去。
就在他走到沙发旁,另一扇门忽然打开,一个穿跨栏背心的男人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他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