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住院,来看看你。”君如黛把花放在苏宴的腿上,示意他闻一闻,看喜不喜欢。
苏宴对花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仅仅是能分清颜色形状的程度。
他捧着花闻了闻,逼着自己笑了起来,说很香,很喜欢。
君如黛的笑容隐去,眉眼变得凛冽锋利,“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说谎?”
苏宴愣了愣,手上的花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保持这个动作抱在怀里。
君如黛从他手中取回话术,随手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花香随着花瓣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几片翠绿叶片落在地板上。
“我……”苏宴张张嘴想解释,但看到女人的目光时,话语梗在喉咙。
苏宴的手向后,想要撑住床板,却不小心按到了什么,病床对面的电视忽然亮了起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周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苏宴怔怔地望着站在台上的男人,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身体晃了晃。
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穿藏蓝色长裙礼服的女人,女人画着淡妆,神情淡然,一手挽着男人的臂弯,一手拿着一只某奢侈品牌昨天刚出的新款手包,仪态端庄大方。
随后,苏宴听到代理律师说,周予安遗嘱中指定的继承人是周照南。
可是不等周照南向前一步,接过代表周氏集团的钥匙,代理律师话锋一转,周照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周予安先生设置了继承条件,鉴于周照南先生并没有达到周予安先生的要求,先将继承权转移到周予安先生确定的第二位继承人,也就是君知谦先生。”
此言一出,各种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君知谦一阵猛拍,就连正在直播的官方摄像都险些被挤到一边。
拍摄声和闪光灯此起彼伏,几乎要把君知谦淹没在声光污染里面。
苏宴坐直身体,望着眼前这一幕,大脑有些卡顿。
君如黛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她耸耸肩,转头看苏宴,“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苏宴根本没想过君知谦可以这样轻易的得到周家,他原本做好了和君知谦并肩长期奋斗的打算。
可是现在,好像根本用不到他了。
君如黛起身,双手环在胸前,目光中略带欣赏地望着电视屏幕中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赞扬道,“看吧,多么般配的一对。”
苏宴虽然没太听懂女人的意思,他也没有傻到去追问。
直到此刻,他还是相信着君先生的。
只是……不知道站在高台之上的君先生,有没有想自己一点?
苏宴的目光移到君知谦的脸上,他听不清君知谦在说什么,只是贪婪地望着他的脸,固执地劝自己不要被君如黛的话所蛊惑。
“我不是劝你离开他,”君如黛踱步到苏宴身旁,笑了笑,话语间竟然带了惋惜,“你对他很好,我知道,我会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这不是劝我离开这是什么?您为什么要把这种话说得,那么富丽堂皇呢?”苏宴毫不客气地反问,毫无怯意。
君如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宴深深叹了口气,用手撑住额头,肩膀塌了下来,“阿姨,能不能麻烦您先离开,我今天有点累了。”
君如黛没有说话,苏宴再次抬起头时,她已经离开了。
每件事都像海浪一样裹挟着苏宴向前奔跑,可只有他自己想留在原地暂时歇息。
远平江晚上来看苏宴的时候,发现人正在阳台上发呆,于是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把厚毛毯盖在他身上。
“你免疫力这么差,不能受风知不知道?”远平江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一边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宴打横抱起,送回了病床上。
苏宴看到是远平江,猛地想到了和华悦的官司,连忙问最后结果怎么样。
远平江下巴一抬,“有我在,当然不能吃亏。”
苏宴感激地道谢,却被远平江撇撇嘴嫌弃地推开,“谢什么谢,举手之劳而已。”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情,但对周照南的损失可不小。”
苏宴皱眉,“为什么?”
远平江把手里的卷宗递给苏宴,解释道,“天寰这边把蓝苒告了,说他诋毁造谣,齐光和徐楚把ECHO告了,各项证据确凿,周照南自己后院起火,老婆为了跟他离婚还杀了自己父亲,这些事儿堆在一个人脑袋上,搁谁谁不迷糊?”
确实,刚才新闻发布会的直播里,周照南顶着俩熊猫似的黑眼圈,脸上粉底厚的遮都遮不住。
看苏宴有了些许笑意,远平江继续说,“……你没去现场不知道当时的场景,那个出庭作证的蓝苒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啧啧啧……我都怕我一不小心笑出声。”
“得了吧,”苏宴心情好了许多,推了推远平江的胳膊,“下次开庭,我一定到现场去看看。”
“嗯,我去给你倒杯水。”远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