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许襄告别兄长,回到自己房中。
少女正是二八年纪,面颊丰润,肌肤莹润瓷白,一双美目极亮,微侧了头,坐在铜镜前,正打算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纱。
蓦地,身侧半开的轩窗突然灌入一股狂风,空气中涌起一阵透明的波纹,却转瞬消弭,仿佛从未发生过。
少女却在那一瞬间绷紧了背脊,摘面纱的手停在半空。
来势汹汹的灵力如同巨浪拍入房内,却又只是轻轻拂过了她的周身,如同温柔的浅chao。
大范围地放出了灵力,却不攻击,显然是有人故意在用灵力试探城中是否有大妖。
十有八九,此刻界域八城中最大的妖就是许襄自己,而她只在救阿曼那一回没控制好妖力,应该就是那次,让对方有所察觉。
她抿了抿唇,当即只手撑着窗栏,翻出屋外,追着那细如丝线、不断飞速后退的灵力而去。
吱呀一声响动,房门由内打开了。
裴燃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前的少女。
裴燃比阿曼高出半个头有余,阿曼自然而然地扬起头,笑容明艳:恩公,是我。
不等裴燃询问,她便主动交代开了:方才我回去与同伴说起二位救我之事,这才知道原来二位竟也住在此处,不过界域弹丸之地,也不算太巧。这是我主家的产业,我在这里做工的。思来想去,便借了厨房,给恩公做了些小食。
她说着,声音越说越小,微微低头,似是羞赧。
若是寻常男子,此时怕早已是心旌荡漾,喜不自胜了,然而眼前的青年却微微皱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曼静默了一瞬,上前一步,柔软的身段贴近了他。不出所料,裴燃果然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让她抓住了机会,顺势挤入房门中。
她背抵着门,将房门合上,胸口微微起伏,面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裴燃正打算去阖上房门的手堪堪悬在她高耸的胸前。
他低了头,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袖中。
阿曼将蛋羹放在案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四周。裴燃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行李放在床尾,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妖力悄无声息地释放出去。隔壁的厢房一丝动静也无,似乎已经不在房内。
阿曼心道那两个妖怪,动作倒是很快。
坐在对面的裴燃一无所觉,低头默默地舀了一勺蛋羹。蛋羹入口绵软,咸淡适中,隔着几缕氤氲的热气,面容姣好的狐族少女静静坐着,表情看不真切,似是微颦起了眉。
他推了推瓷碗,将碗底翻出来给她看:喝完了。
阿曼冲他娇娇一笑。他注视她微微上挑的美目,低声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很好喝,谢谢。
在吴雨潞那么多年来的悉心教养下,这些小习惯已经成为了裴燃的一部分。
倒把阿曼听得微微愣神。她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弯唇道:裴燃,你真是很好的人呢。
她越走越近,离裴燃身侧只有半寸时,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
裴燃眉心一跳,抬臂挡在了她身前。顿了一会儿,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是谁。这间客栈的老板同时也是黑市的药材商,你母亲曾被他打伤,却不得不从他处获取珍贵的药材,是以这些年你一直为他做事。
阿曼盯着他清澈的双眼,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她淡淡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一只纤纤素手贴上他的手臂,涂着鲜红豆蔻的指尖在他紧实的手臂外侧,撩拨似的轻点。
一丝滚烫的热意从肌肤相贴处升起,飞快地爬上背脊。
裴燃的手臂一动,垂下眼皮,将她的手轻轻拂开: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有用的。
迷情香已经烧了好一会儿了,他仍是一副清清爽爽,滴水不漏的样子。
阿曼狭长的美目微眯起来,下一瞬,她倏地伸出手臂,扣上裴燃的颈侧,柔软温热的身子贴上来。
裴燃反应很快,急退了几步,侧身避开,便只有胸前一团柔软贴着他小臂外侧擦过。他近身搏斗之术了得,阿曼全力缠斗之下,竟也近不得他的身。
阿曼气得咬牙,自觉自己色诱不成,身为狐妖的尊严尽失,此时也顾不得裴燃没半点妖力,指尖妖力流泻而出。
裴燃虽无妖力,却颇有智谋,不至于被一只小狐妖逼得走投无路,只是探知到她身世坎坷,此前却未曾做过大恶,心下有些不忍。
藏在袖中的左手,悄悄使了个最为基础的传讯妖术。
这计较间,已被她逼到了床尾。裴燃见她两颊微鼓,有些泛红,也知她气性上来了,有些无奈道:你要什么,我和襄妹可以替你
寻来二字还未出口,阿曼的指尖还未收回,唇角已高高扬起,笑意盈盈道:定住了。
街市上依然张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