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看着骇人的一大锅面,在二人分食间,很快便见了底。
吃的差不多了,燕归天和南宫晟方才悠悠转醒,一时茫然四顾,不知今夕何夕。
待了解始末后,南宫晟震惊不已,“早听闻有些黑店杀人越货手段下作,未曾想竟让我等碰上。听他们的口气应当还不是一次两次,不知受害者多少。”
燕归天脸含隐怒,沉声道,“如此猖狂恶徒必不能轻饶,此地归安阳城管辖,便一道押送安阳,交由衙门法办。”
季无鸣:“……”他还以为这大侠是要当场杀之以正视听,原只是扭送官府。
南宫晟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却也只是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一圈,最终同意道,“如此也好。”
几人说话间,桌上狼藉被收检妥帖,厨房已经没了面,但有米和一些处理好的rou、菜。燕惊雨鼻尖闻了闻,后厨常年开火,各种调料香料混在一起,他昨晚没有吃出饭菜酒水中有药,如今也自然闻不出那样菜中有药。
他索性没动那些菜,只淘米煮了一锅白粥。
香味从后厨飘来,勾的空腹的燕归天和南宫晟肚中作响,一碗平平无奇的白粥愣是吃出了佳肴之感。
南宫晟笑道,“原来你们燕家的男人都会做菜,我若有妹子,定要嫁到你燕家去。”
燕归天看着白粥,又看了看一边洗了手出来在季无鸣边上坐下的燕惊雨,神情颇为复杂,半晌只嗫喏出一句,“小弟长大了许多,父亲见了定然会高兴。”
燕惊雨闻言顿了顿,抿紧唇看他不言不语。
燕归天心头一跳,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手上尽是水,擦擦。”冷淡的声音强势插进来,季无鸣随手将一块绣帕丢在燕惊雨手上。
燕惊雨收回视线低头用帕子仔细的将手上的水渍一一擦干。
饭吃完了,燕归天看着院里仅有的两匹马,又发起愁来,不知该怎么将五人及三个恶徒一道带回安阳城。
南宫晟实在不知怎么办,唉声叹气道,“偏是穷乡僻壤,只见黄沙和山林,便是有银两想租辆马车都无处可用。”
季无鸣想了想,“我倒是有办法。”
“哦?烦请阿蛮姑娘赐教。”南宫晟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季无鸣嫌弃的退开两步,道,“我孑然一身,对此无能为力,但我知晓有人应当有办法。”
他带着三人去找老头。
昏暗的角落里,老头正拿着药和烛火围着恶徒三人桀桀怪笑。
“我这里有一味能炼化骨头的药,不知道你们中,谁愿意给老头子试药啊?”他陡然凑近,烛火映在他疤痕狰狞的脸上,更显得Yin森古怪。
被束了手脚堵了口的三人吓得面色惨白,止不住的挣扎发抖,拼命摇头。
老头扭曲他们眼中恐惧的情绪,Yin恻恻的笑着说,“别急别急,都有份。”
走到门口的三人:“……”
南宫晟扯开唇,“呵呵”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臂道,“若非我知晓真相,定以为前辈才是那个害人的恶徒。”
被害过的季无鸣:“……”你没说错,他就是。
老头看到他们,起身随意的将拿药丢进自己嘴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几人到边上商议,季无鸣坐到一边去。
“造马车?”老头不满的哼哼道,“用机关术造马车,简直大材小用。”
燕归天和南宫晟相视,不知如何是好。
“你非要造木鸢我也不拦着。”
季无鸣笑着擦拭从后厨得来的剔骨刀,程亮的刀光在烈日下令人无端脖颈发寒,他轻巧的道,“只是今日之内若到不了安阳城,我便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
新账压下且说旧账,从老头借着谷中机巧逼着季无鸣穿女装算起,便是好一番计较。
老头立刻怂了。
燕惊雨从旁路过,帮他说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头:“……”
他梗了半晌,酸涩的道,“出了谷了,小雀儿已经不是谷中的小雀儿了。”
不论老头脾性多么古怪疯癫,他一手机巧确实令人惊艳。
他就地取材让人拆了客栈的门板,指挥着燕归天和南宫晟,这两位大侠削了楔子、木榫等,待零件齐全后,他着手一拼,便拼出辆简易却结实的马车来。
这神乎其神的手法,令两位忙碌了两个时辰的正道大侠叹为观止。
“如此手段,当真墨子在世。”南宫晟夸耀道。
他开扇半掩着脸,瞧那三人——跛脚老人、美艳女子、清瘦少年,老弱妇孺占尽,可他总觉得,都不是等闲之辈。
车厢空间很大,五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老头勉强同意燕归天二人上来,却不让客栈老板三口上他做的马车,燕归天游移不定,南宫晟却没什么压力,只让小春坐在车沿,便直接用套马的绳索将另两个绑在马车后面,一路就这么半拖半拽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