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神色淡淡的继续道,“邪宫的叫法是自我叔父上任后才真正流传起来,他也以此为傲,故天下只知邪宫而不知斜阳宫是以。”
季无鸣并不多愿提起季远,林月知似也看不上那位旧宫主,面露嘲讽道,“他那些所作所为确实端的起一个邪字,只是连累——”
她话未尽,两人很快便止住这个话题。
燕惊雨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大多是在询问幽冥教与邪宫之间的恩怨。
这些权且由林月知代为解答,在季无鸣的授意下,她还透露了叱罗原衣就在安阳城的事情,故作忧思道,“如今我与阿蛮尽皆负伤,若是对上那些自诩正派之人,又有叱罗原衣虎视眈眈,怕是没多少胜算。”
燕惊雨听的认真,看了看二人凝眉深思,忽而肯定道,“你们很亲密,她叫你阿蛮。”
燕惊雨听得出来,林月知叫“阿蛮”是一种相当熟稔的口气。
“啊?”话头突然急转,林月知没反应过来。
燕惊雨盯着季无鸣看,盯的季无鸣莫名心虚,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幼时便叫阿蛮,她师承我父亲,也算是我师姐。”
他顿了一下,又笑起来,“你莫瞧她长相如此,实则比我大一轮有余,与江绮是同年生人。”
世人皆知,邪宫左护法江绮擅使大刀,是位虎背熊腰满脸胡渣的壮汉,喜爱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瞧着倒像是正经的刀客;而右护法林月知身娇体软,眉眼含俏,长得人畜无害楚楚动人,武器是一对流星锤。
两人一起出行时,瞧着如同父女。
然而江绮入教时日还比林月知晚上许多,邪宫立宫之时,林月知就是教众。
被陡然拆穿,林月知柳眉倒竖,恼道,“季蛮!”
燕惊雨震惊的看着着实看不出已经近不惑之龄的女人,半晌才嗫喏出四个字:“……好生厉害。”
林月知俏脸生寒,瞪他一眼,“闭嘴!老娘年方十八!”
“……哦。”燕惊雨讪讪的收回视线,不敢再乱问。
一路回到水一方,正巧南宫晟和燕归天也各自回来,在一辆豪华的马车前说着话。
“我原先不曾听闻这个教派,竟不知同邪宫还有干系,也不知他们到处搜罗季无鸣画像是为何事。”南宫晟脸色微沉,又说,“我听闻幽冥教教众涌向了中原,也不知是要作甚。”
燕归天正色道,“不管作甚,总有端倪。”
“也是。”南宫晟点头,脸色依旧Yin晴,摸着马儿鬃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无鸣眯了眯眼,林月知脸色也并不好看。
燕归天率先瞧见三人,笑着招呼燕惊雨,“小弟,你原是同阿蛮姑娘出去了,怪我方才遍寻你不见,便在这里等你。”
燕惊雨上前询问,“大哥寻我有事?”
燕归天欢喜道:“我去驿站寄信,原几日前,家中也寄了书信来,有一封是父亲写给你的,我拿来与你。”
燕惊雨不掩惊讶,他是真没想到燕南行会给他写信,不过他心中并不觉得燕南行会在信里说什么好话,但看着燕归天满脸欢欣,还是沉默着跟他去拿信。
南宫晟展开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翩翩公子,看着季无鸣身后多出来的人,容貌几乎是挑着他喜好长得。
又见腰间武器,投其所好打探道,“这位女侠瞧着好生面熟,小生南宫晟,家住江南苏州,可知女侠名讳?”
林月知在来之前,已经从官渡鸿那里知道,季无鸣是同燕南天南宫晟一道进城的,此时见着暗暗吃惊,注意全在燕归天和那青衣少年的关系上,对于南宫晟的搭讪不喜。
她长相与脾气完全相反,当即便啐道,“南宫公子这话也不知对多少姑娘说过,眼熟的怕是要从江南排到清州!油腻滑舌!”
“让开,别挡着我和阿蛮的路。”
不过一日夜便连被两个姑娘不待见,向来无往不利的南宫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言的侧身让路。
因为要采买充点行囊,众人在安阳城多留了几日。
老头第一日就买的满满当当的,小二来回跑了七八次才将东西都腾挪回来,直接便将南宫晟买来的豪华马车塞了个严实。夜半,一漠北商人还牵来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瞧着Jing瘦,一问价钱竟比南宫晟的马车还要贵不少。
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些银两。
老头采买后,就连夜抱着几箱药材借了水一方的一间厨房,他在里头一待便是几个日夜,最后药材见了底,拿出几个瓷瓶来,也不知道里头都是什么。
“亲自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头嘻嘻怪笑着怂恿。
季无鸣直觉是毒,和燕惊雨几乎是同时出手,拉住了想要去碰的林月知——老头怂恿他们去碰,若真中毒了,可不一定会帮着解。
同样好奇的还有南宫晟,他向燕归天打听过这位无名前辈,燕归天知道的不多,只道老头曾救过燕南行一命。
“父亲告诉我,前辈有三条规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