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光熹微到天光大亮,季辞年气喘吁吁,里里外外套了五层的衣服尽数汗shi,汗水挂在他睫毛上模糊了视线,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地上,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双手双脚都在打颤,可是他不敢停。
他艰难的调整着呼吸,一次又一次的重头开始。
终于得到了那句,“今天到此为止。”
季辞年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眼前晕晕乎乎的,四肢已向没有了感觉。
他蹲了大半个月的马步,以为只有基础最累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蹲马步这种基础,比挥刀要简单多了!
呜呜呜他想蹲马步,他爱蹲马步。
外面叫卖声逐渐清晰,季辞年闻着那食物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但是他爬不起来索性趴在地上装死,至于他师娘,Cao练完他拿了刀就出门给他师父买早饭去了!
……
季无鸣收功睁开眼,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黑衣少年并不意外。
“哟!小季公子您怎得在这趴着?快快起来!”楼下的小二发现了院子里躺尸的季辞年,声音惊悚的能穿透屋顶。
季无鸣听到昨儿半夜出门了,再一听楼下的动静就猜到他干了什么,“给小年加训了?”
燕惊雨点了点头,将小徒弟早已抛诸脑后,拿出怀里温热的早餐献上。
吃完早饭之后,众人心照不宣的收拾好东西出城往南宁而去。
宁远城和南宁相隔不远,他们快马加鞭,当天傍晚便入了城直奔燕府而去。
然则近乡情怯,越接近燕府,燕惊雨的脸色越沉冷,终于在走到那条熟悉的巷道之时,燕惊雨停住脚步退却了。
“阿蛮。”燕惊雨一把将茫然的季辞年拎起,面无表情的指着早上弄破的地方道,“衣服破了,我们去买新的。”
燕归天不明所以,“这些事回府之后让下人去做便好。”
“他要自己选,合身。”燕惊雨眉眼沉沉。
燕归天更加疑惑,“我记得家里是有两家成衣铺子的,叫他们上门来就是。”
燕惊雨:“……”
季无鸣从少年沉沉的眉眼中看到了几分无措,开口解围道,“辞年从来没来过南宁,也不曾买过什么衣裳,想来也是好奇。他正是贪吃贪玩的年纪,便遂了他的心愿吧。”
“……?”季辞年眨巴眨巴眼睛,迟疑的开口,“啊,师父说得对?”
季无鸣随后又道,“如今燕府情况犹未可知,忽然传出《天阳真向》一事,兴许有叱罗婵的手笔。我等贸然造访恐打草惊蛇,不若燕盟主你二人先行回府查探,我们先在城中打探一番。”
这番话说服了燕归天,他点点头,“阿蛮姑娘考虑周全,便如你所言兵分两路吧。”
燕惊雨目送燕归天和南宫晟二人离开,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说是打探消息,其实就是闲逛。燕惊雨记忆不错,虽然只在南宁待过短短的时日,却将大街小巷曾去过的地方记得十分清楚,基本没有出错的。
季辞年本来还别别扭扭的,没一会儿就玩疯了,在热闹的集市里穿来跑去,最后停在一个吹糖人的摊子上,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糖画馋的不行。
“师——”
“老板,这个年兽和年娃娃我要了。”
季辞年刚想喊师父给点铜板买糖人吃,就听见边上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看过去,比他矮一些的女孩穿着一件崭新的夹袄,半短不长的头发扎成两个丸子用红丝带系着,声音十分熟悉,模样却十分陌生。
似乎发现他在看自己,女孩偏头对他一笑,将手里的年娃娃塞到他手里,“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唉,你等等,我把钱给你。”季辞年蹬蹬蹬的跑回去,“师父,给我几个铜钱,我要把糖画钱还给那个妹妹。”
季无鸣没有铜钱,摸出一锭碎银,然后他顺着季辞年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哪有什么女孩。
季辞年也呆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她好像跑了……”
“那下次遇到再还给她吧。”季无鸣还是将碎银给了他,“给你零用。”
“谢谢师父!”季辞年高兴极了。
季无鸣笑了笑,两师徒低着头说话,只有燕惊雨偏过头与一双同样暗沉的眼睛对上。
同样是一张陌生的脸,燕惊雨却敏锐的感觉到熟悉的不爽。
“师父,不走吗?苏姐姐他们还在客栈里等我们呢。”女孩的声音清清脆脆。
男人收回视线应了一声,“走吧。”
如果季辞年看到了的话,一定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孩正是刚才送他糖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季辞年:我懂了,季无鸣练太监功,季无鸣也是个太监!
季无鸣:?
燕惊雨:我来。(抽刀)
季无鸣:不是惊雨不想回家,是季辞年要逛街。
燕惊雨:嗯。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