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薛天阳更委屈了,“你这是拿咱家当什么人了?咱家虽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却也向来不做那等下作事。你在地牢里待了那么些日子,咱家再看不惯,不也没下手?”
季无鸣被他说糊涂了,“那个药?”
“那个药是我给的,陛下叫我给我还能不给?”薛天阳说的理直气壮,又愤愤不平的补充,“药出自我手,可效用什么的,我都是跟他说清楚了的,陛下只叫我给,也没说必须叫他吃下,是他自己非要吃的!你怎么还怪起咱家来了!”
季无鸣下意识的看向燕惊雨:“……”
“原来如此。”他视线意味深长的落在燕惊雨的手指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薛天阳,有些疑惑不解,“陛下为什么要给那种药?”
“还不是因为江绪——”薛天阳怒气当头心直口快,一出口便觉坏了,赶紧闭上嘴,话头戛然而止。
季无鸣恍然明白又不太明白,不过他余光一撇,果然发现燕惊雨对江绪这两个字是真的敏锐,都叫他有点好笑。
薛天阳看他这明明没懂却不在意的样子,不免为同行打抱不平,“可怜江绪一颗心都在你心上。”
季无鸣讶异,心中的些许疑惑也随之豁然开朗。他还以为江绪几次三番帮他,便是因为幼时的那些交情,那般不遗余力的叫他都有些别扭,却不想原来是抱了那样的心思。
薛天阳撅了撅嘴,“咱们江都统有什么不好,你竟然这般瞧不上,非要选这个武功比不上他还比他更无趣的,小小年纪跟个木头一样。莫非你这个邪宫宫主还就喜欢无偿做好事?”
季无鸣笑,低头给燕惊雨掖了掖被角,隐晦的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非是什么比不比得上,只是恰好遇见,恰好是他。”
薛天阳道,“时事易迁,怎么就不能恰好也是他?他等了你那么久,难道都不值得你回头看他一眼?”
季无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问,“那你是想叫我看还是不想叫我看?”
“我!”薛天阳戛然,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
季无鸣不留情面的拆穿他,“既然是你我都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再质问些不会有结果之事。”
皇帝和六扇门必定都不想看到江绪和季无鸣亲近,这才会给燕惊雨那颗药,叫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也叫江绪断了不该有的心思,从此一心只为六扇门效忠。
薛天阳很清楚,他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咱家只是瞧他躲来躲去,都不敢到你面前来觉得窝囊死了。”
季无鸣叹了口气,大抵是和燕惊雨待久了,心也软了许多,以往对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他向来冷面懒得搭理,可如今,竟然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解释。
他道,“那我便告诉你答案。”
“我若欢喜一个人,便会时刻想着他记着他,总想着要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或许不是他将来也会是别人,但江都统,从无可能。”
薛天阳:“……”
“哇,你也真的,太决绝了,好歹委婉一些罢。”薛天阳听着那掷地有声的“从无可能”四个字,都觉得头皮发麻。他如果将这话告诉江绪,那小子又知道这是他胡搅蛮缠得来的答案,必定要一刀劈了他。
季无鸣没在就此事回答,反而下达了逐客令。
“得,咱家也不在这讨嫌了,告辞。”薛天阳这回倒是干脆利落。
反倒是燕归天欲言又止。方才他们打的哑迷,燕归天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却不明所以,只觉得用词很是偏门,听得他也头皮发麻。
不过他见季无鸣显然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便识趣的没有问。
“五岳剑派如何了?”季无鸣主动递了个话题。
燕归天闻言眼神微暗,顿时将刚刚的事都忘干净了,他摇了摇头,“五岳剑派掌门及Jing英弟子尽数覆灭,无一活口。”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绪低落满怀心事的燕归天便也告辞离开,顺便将饿了的季辞年和渚童带下去吃饭。
霎时,房间里只剩下季无鸣和躺着的燕惊雨。
季无鸣倒了盏茶走过去,轻笑道,“别装了,睡了这么久,一点也不渴?”
燕惊雨老老实实的睁开眼坐起来,端过茶盏连喝小半壶,喉咙深处的干涩感才被压下去。
却听季无鸣慢悠悠的来了句,“这么急?我本还想说,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亲自为你喝呢。”
“……”燕惊雨顿时捏紧了茶杯,眉眼Yin沉,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看仇人。
季无鸣本来还因为燕惊雨故意吃那虎狼之药而生气,现在看他这呆怔的模样没忍住“噗呲”笑了。
他屈指在燕惊雨额头上弹了一下,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燕惊雨抬起头,人有些呆呆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第二次了,下回不准这般莽撞。药乱吃,受了这般重的上也不止血,你是生怕自己活的太久了吗,嗯?”季无鸣说的又气又无奈,抬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桃花眼瞪着他,“你是当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