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陈叔看向左老爷,“教主那兄长呢?也死了吗?他为何要背叛教主?难道他对自己弟弟的那些情意,都是装出来的吗?”
陈叔一串的疑问句砸下来,让左老爷忍不住嘴角开始抽搐。
“停停停!”左老爷打出手势,“别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
“啊?”
左老爷叹气:“我不知道教主的兄长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教主亲手杀了他的兄长,还给他留了全尸给带了回来。”
陈叔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左老爷点点头:“你猜的没错,圣教总坛下面的冰窟内,陈放着的冰棺里的尸体,就是教主的兄长。”
陈叔张大嘴“啊--”了半晌,最后重新闭上,眼神发木盯着虚空中一点。
陈叔还没反应过来,左老爷却继续说了:“你不是问我教主查你家公子做什么吗?”
端起茶杯喝口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教主年幼时被迫害的,那些个造孽的玩意儿!”
陈叔眼皮颤了颤,眼睛里恢复神采,拖长了音调发出低低的一声:“哦--”
左老爷用茶杯盖剐蹭着杯子里的几片茶叶:“不过,我看教主其实也并非不信任你家那个小公子,教主大概只是想给自己个心安。亦或者说,拿到了那些‘明摆着的事实’之后,教主会想,‘看,我这次没信错人’这种心思吧!”
左老爷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陈叔,见对方若有所思起来,眼中露出笑意,格外欣慰地点点头,故意感慨说道:“教主真是可怜呐!不过幸好,教主成亲了,还有了能深爱的心上人,能有个人疼他、爱他,教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小陈你说是不是?”
“……”
左老爷眯起眼睛:“小陈应当不会故意破坏教主和张小公子之间的感情吧?”
“……”
半晌,陈叔无语地斜了左老爷一眼,不过终是叹气妥协道:“你放心,我不会把教主暗中查公子的事情告诉公子的,毕竟……”
他顿了下:“教主对公子并无加害之心,此事若告诉公子,有弊无利,与其让他二人心生间隙,坏了感情,不如瞒下此事。”
陈叔侧头看向门外,院子里的花得正好,阳光洒落在上面,清风吹来,左右摇摆,一片静谧安好。
“这样的美好,又有谁能忍心破坏呢?”
……
苍冥离开左府回到河边码头,找到张阑钰之后,两人坐船游河,畅快地玩儿了大半天,终于觉得身体乏累了,才回到星垂他们预定好的客栈里。
回到客房,张阑钰脱了外袍,伸了一个懒腰,忍不住朝着柔软的床上扑去。
苍冥也换下了衣裙,恢复成男子的模样,并随手把怀里的几页纸放在了桌上。
张阑钰趴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仰躺着,稍稍抬起头,看向正在拆解头发的苍冥。
一朵珠花勾住了苍冥的头发,他又看不见头发是怎么缠住了珠花,只能略用了力道外下拽。
张阑钰嚯的一下子就从床上起来了:“你别动!别动!”
他冲到苍冥面前:“轻点儿,你不知道疼吗?”
苍冥不动了,张阑钰从他手里接过珠花,拍拍他的肩膀:“蹲下来点儿,我看不见。”
苍冥脚步分开,腰部下沉,稳稳扎出马步。
张阑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笑完,这才把视线落在那漂亮的珠花上,仔细把勾缠在上面的长发解开,晃着珠花顺便调侃了一句:“你这厮,占我家夫人的便宜是吗?”
苍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起身,被张阑钰按住:“先别急,我把你头上的簪子什么的一并取下来,你这手没轻没重的,头发都揪下来了。”
苍冥保持住动作,不动了。
张阑钰手轻,动作灵巧,很快便取下了苍冥头上的各种饰品,暂时先放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把那一头长如瀑布的头发散下来,轻轻用手指梳理着。
绸缎一般的长发从指间流过,张阑钰忍不住赞叹道:“真漂亮!”
又过了一会儿,张阑钰把那长发松散地用发带绑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这样既不会碍事,又舒服。”
说着,眯着眼睛勾起嘴唇:“不过我家阿冥真是不管什么模样都好看呢。”
张阑钰拍拍掌,从苍冥怀里拿走珠花珠宝等:“夫人且先去休息,为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梳妆台,便走到窗下旁边的一张小木桌子上,把东西一股脑放了上去。
桌上放着方才苍冥随手撂下的几页纸,张阑钰本没什么兴趣,然而无意扫过一眼,上面的字映入眼帘,顿时然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张阑钰脸上带着惊愕,迟疑地拿过那几张纸,一页页翻过去,只觉得浑身的血ye都凝固了,一颗心入赘冰窟,浑身冻得发抖。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