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今年十五岁, 是这金陵城中斗鸡走狗,老大无成,每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中的翘楚。
先前薛父在时倒还是经常拘束着他读书上进,薛父去世后薛姨妈心疼儿子,也没能很下心来管教他上进,倒是成放纵他越发纨绔。
薛父去世后,薛家因为薛姨妈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使的家中生意一落千丈。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卖买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几处生意渐亦销耗。
薛姨妈每每思及家业总是哀伤落泪,后又听说皇家准备大选。女儿薛宝钗体谅母亲和家中难处,预备进宫搏个出身也算是让家里哥哥母亲有个依靠。薛家二房一家听说大房一家准备上京送宝钗参选倒也借着处理生意从老家赶来金陵前来相送。
因打算送妹妹入京待选, 几日家中收拾东西, 因此各处忙乱,狼烟动地的。且因薛蟠二房一家子前来相送,见薛蟠如此不争气也是十分叹惋,又因为其身为长辈经常劝诫,反而使得薛蟠头皮发麻不愿着家。
薛蟠本就不耐烦在家里呆着,又因为叔婶长辈对其经常教导不耐烦因而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家丁仆从上街当大爷去了。
薛蟠平日里常在勾栏瓦舍里耍着顽,今日倒是也打算和素日一般前往瓦舍里去顽,但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卖女儿的。
要说路上卖儿卖女的多了,薛蟠素日里也不留意但是那小姑娘容色非常, 眉间一点胭脂痣显得格外娇俏,雪肤花貌;看上去才十二三岁,才这么大点就有如此容貌,想来以后张开了又是一个绝色美人。
因而薛蟠就动了心,问过那卖女儿的爹价钱后毫不犹豫给足了五百两银子。薛蟠正准备拉那小姑娘回家却被一个姓冯的书生给拦住了。
那书生名叫冯渊,虽是父母早亡,但是他家中也颇有薄产。每年收个几百两银子的租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也够他喝酒吃rou,安安稳稳一生了。他虽然读书识字,但考了几回都没过秀才功名,到如今也只是个童生。
前日到底和一帮子契兄契弟聚会散了后在街边遇到了这个卖女儿的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况且他虽然好男风但是总归答应过父母娶妻生子延续冯家的香火,因而虽然这个拐子要的贵,但他还是咬咬牙拿出了这笔银子。又商量好过两日来接,谁知道今日来接,倒见了薛蟠准备拉这姑娘走。
薛蟠本就在家是个混世魔王,他是母亲的老来子,快三十岁上才得了他一个,一直溺爱非常。本来还有他父亲能管管,等他父亲前几年走了之后,他娘更是管不住他了。母亲妹妹说话从来都是温柔细语,想要什么不曾到手,今日反倒被一个乡绅之子拦了。因而面子上下不来台。
两方人见面搭上话后知道了是这拐子贪图钱财,将这女儿一女卖两家。两家人合力把这拐子打了个半死。又因为这女儿归属两方吵起来了;薛蟠本就性子急躁,忍不住动起手来。带来的家丁一拥而上,把那冯渊拿住,正要举拳要开打时,却被一个男声喝住:“住手!”
这男声传来薛蟠并家丁和冯渊以及远远看热闹的众人都不由停下手中动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相貌俊朗、气质非常的年轻人站在路中间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闹事聚众斗殴,你们目中还有没有王法了?”发声的正是容璟。
容璟和文澈文淮二位表兄正在路边酒楼的楼上吃饭,只听见一众喧哗。三人派人下去打探消息后,下人禀告说是那卖人的拐子贪财,将一个女儿卖给两家人。现如今两家人争这女儿倒是动起手来了。
容璟本不欲多管,但是心中一动,想难道这么巧,正是地处金陵,今年又正是发旨中选。容璟一听便知是薛蟠打死人命,强夺英莲之事应该正好叫自己赶上了。对于原本红楼梦里的英莲的命运容璟本就是心下同情,现如今正好遇上了,又岂能不管?
于是便有了那当街的一声喝止。薛蟠把容璟上下一扫,见其气质华贵,衣服玉佩皆是用料不凡,想来也应是身家出众,大半嚣张气焰倒散了不少,放软了口气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何人?”
容璟不答,此时文澈文淮两兄弟和护卫们追上来了。上前出示报道:“承恩公府大公子二公子和表少爷在此。”
薛蟠和冯渊都是一个激灵,尤其是薛蟠;他虽然平日里素来纨绔但也知道承恩公家如今皇恩浩荡可不是他这般纨绔就可以开罪的起的。此时,容璟派人前去报官捉拿这拐子。
薛蟠向容璟三人行礼道:“草民冒犯了,原是见这拐子一女卖两家情急之下与这位公子争执动起手来了。”冯渊也是知道今日那女儿怕是不能带走了,因而也是连连称是。
官差来的很快,又因为是承恩公家的公子报的官;金陵知府贾雨村倒也跟着前来了。待事情清楚后便知不过是打伤个拐子,不是什么大事。因而让人捉拿了那拐子下了大狱,审问这拐子问其老巢和同伙;若是真能成倒也算是一样功绩,且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平白恶了承恩公府和贾、王两家。
见事情了结,贾雨村告退,他虽